一碗米饭

中午大门是开着的,我们在堂屋相连的客厅吃饭,隐隐听到门口好像有人说话,我端着碗准备起身,抬头看到有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从堂屋走进来,老人清瘦,背有点弓,背着一个黑色小挎包,右手拿着摊开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左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下面还贴着一张两寸左右的黑白相片,他说他是江西的,孙子生病了,让给点钱,爷爷听完后继续埋头吃饭,没理他,姐弟俩也在吃饭,他们把目光转向我,我问老人要不要吃碗饭?他沉默了下,说要。我说把你的碗给我,他说我没有碗,我不是要饭的。我转身去厨房找了只塑料的大碗,倒了开水烫洗了下,中午老公没回来吃,电饭锅里还有两碗饭,我给他盛了一大碗,夹了几块红烧肉,他摆摆手说不吃肥肉,我没再夹肉,夹了些生菜,舀了些丝瓜汤和海带汤,准备把碗递给他,他指着桌上的肉末酸豆角,我给他舀了一勺子,把碗筷递了过去,他欠了下身子,接过碗筷,坐在我对面的离桌子有些距离的圆凳子上坐下来,慢慢的吃起来。女儿吃完饭,催我送她去学校,中午还有好多作业,弟弟马上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跟在我后面,我拿着钥匙坐上电动车,姐姐坐在我后面,弟弟站在前面的踏板上,双手扶着倒车镜,我轻轻加着电门,车从门口上了公路,我对女儿说“下次你要碰到要钱的,你就给些吃的给他;遇到要饭的,就给些零钱给他。”女儿不解的问“为什么呀?”“那些要钱的人说不定比我们生活的更好,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的上门讨口饭吃的人是真正的可怜人,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我平静的说着,女儿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下了车,和我们挥挥小手,进了学校。3分钟后,我和儿子回来了,老人还在吃,碗里没菜了,还有一些饭,我又舀了一勺丝瓜汤加在他碗里,他点头说谢谢!过了一会儿,他把碗递给我,碗里吃的很干净,朝我鞠了一躬,我欠着身子还他,他转身慢慢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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