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说话,季以歌重复道:“这起案件确认就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
蔡弋中看着他:“季科长能详细说说吗?”
“嗯,”季以歌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接过投影仪的遥控器,另一只手接过激光笔,边在大屏幕上尸体的照片上指点边说道:“从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判断出两位死者是在凌晨被杀,并且当时两位死者穿的都是睡衣,说明当时两位应该是已经睡了,但是到底是不是被熟人叫醒还不能确定。但是看男死者的手腕,”红色的激光圆点定在了手腕处:“这里有绑痕,并且口腔内还有纤维物体,如果这是一起熟人半夜敲门,因争执而引起的激情杀人,那么不论是绳索还是塞嘴里的东西应该能在死者家找到,但死者家里都没有这些东西,那么很有可能这些东西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蔡弋中赞同的点点头:“可以排除熟人作案了,那如果是入室抢劫呢?”
“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很少,”季以歌又将两位死者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入室抢劫也有很多的杀人案件,但是看两位死者的伤口,都是多次连续的用凶器刺入,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泄恨。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最多的误杀,绝不会出现这种发泄式的伤口。所以综合所有的情况,这就是一起谋划很久的仇杀案。”
“那侦查方向就没有问题,”蔡弋中沉默了几秒:“加大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云州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凶残的案件了,所以,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破掉。”
顿了顿继续说道:“边律,任务很重,尽快破案。”
边律坐直了身体:“是!”
蔡弋中挥了挥手:“行了,去做事吧。”
所有人整齐的回道:“是,蔡局长。”
慢慢的退出会议室,只剩下还坐的笔直的边律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蔡弋中。
蔡弋中率先打破的沉寂:“去我办公室。”
“好。”
站起身跟着蔡弋中走到了局长办公室,直到把门关起来锁住后,边律才敢放松的往沙发上一躺:“师父,怎么了?”
蔡弋中坐会了办公桌前,用手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我要退休了。”
边律惊讶的看着他,确认道:“师父,您今年应该也才五十多岁吧,这退休,国家允许吗?”
蔡弋中笑了笑:“我已经申请好了,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正式退休了,下一任局长人选都已经定了,是你赵伯伯,我会让他看着你的。”
“为什么?师父你还这么年轻,才当上局长几年啊,怎么这么着急就要退休?”边律完全想不通,本来闲散的躺在沙发上,现在却走到蔡弋中对面坐下。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退休了而已,行了,你去吧,我就是给你说这个事情,”想了想又交待道:“这个案子尽快破了,这是你当上队长的第一个案子,不要让人在背后说。”
“嗯,我会的。”
“还有,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才回来的,但是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件案子跟你父母的案子都没有关联,手法不同凶器不同案件性质也不同,所以不要跟你父母的案子串案了。”
边律沉默了几秒,起身站了起来:“嗯,我明白,那我先去了。”
“嗯,去吧。”
等人离开关上了门,蔡弋中才忍不住叹息一声,他这个徒儿啊,都过去二十年了还这么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不过,随他去吧,有个执念好歹能撑着他好好活着!
离开会议室的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和叶禹然回到了法医科室,打开电脑,再次将现场的照片和尸检的照片看了一遍。
问陈北霖:“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北霖弱弱的开口:“季哥,你都没有发现,你觉得我会有发现吗?”
季以歌有些无奈:“你啊,亏你还是年级第一,真不知道你这个年级第一是这么来的。”
陈北霖有些丧气:“季哥,你要知道,就是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一也是有差别的,你不能把你这个曾经的年级第一和我这个现在的年级第一相比啊!”
叶禹然还添油加醋:“啧啧,同一个学校哦,咋水平这么不一样呢?你说你到底是怎么进的以歌的大学的,还是同一个专业。小朋友,你确定你不是哭鼻子进的吗?”
“你才是呢!我可是高分考进去的!”
听着两人的斗嘴,季以歌突然灵光一现,进?
对啊,他怎么忽略了这个问题!
“禹然,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的案发现场呢?”
安静了一秒,陈北霖恍然大悟:“对喔!我们一直都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诶!”声音又突然转小:“季哥,我们是不是犯了专业性的错误啊?”
季以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面上的表情却算不上好看。
只有叶禹然有些疑惑:“这个问题边队长告诉过我啊,他还说是以歌给他说的呢。”
“嗯?”季以歌难得的愣了一下:“我告诉他的?他怎么给你说的?”
“边队长就说你告诉他的呀,凶手是从二楼的窗户进的屋啊,不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季以歌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实在是想不懂边律这个人,怎么会帮他说话呢?
不过既然有多了一条线索,季以歌自然不会放过:“走,再去一次案发现场,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说完站起身,拿过身边的勘查箱就往外走去。
叶禹然立马跟上:“你们去门口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一听又是他开车,陈北霖瞬间垮下来脸:“局里就不能给我们配个专业的司机吗?”
叶禹然边走边回头:“你可知足吧,我一痕迹检查员给你开车,别人做梦都没可能!”
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往门前走去:“禹然车速快,要知道早到一分钟,抓到嫌疑人的概率便涨一分,习惯就好了。”
这话一出,陈北霖立马恢复了实习法医的严肃:“为了破案,就算忍受然然超速的车技,我也不在乎了!”
车稳稳的停在两人面前:“上车吧。”
季以歌开了车门坐了上去,陈北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也坐了上去。等两人的系好了安全带,叶禹然挑了挑眉毛:“坐好了啊!”
脚下油门一踩,三个人都惯性的往后靠了靠,跟淡定二人组相比,陈北霖哭丧着脸,死死的握着车把手不放。
他发誓,他一定要拿到驾驶证!以后,他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