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道风闪过,后背快速的撞击到墙上,疼得“嘶”了一声。右手被狠狠的压在身后,脖上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不偏不倚正好抵在大动脉上。
季以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冷然:“以后,别让我再听到季美人三个字,否则。”又往前送了送手术刀。
边律满不在乎的用没受限制的左手撸了撸头发,似乎毫不在意大动脉边上的冰冷,凑上前去,两人间的距离只隔了几厘米,盯着对方毫无波动的双眼,故意用情人般的语气道:“遵命。”
季以歌被他的气息弄得更加不自在了,更何况对方的眼神过于锐利。没再接话,收回双手,将手术刀放回口袋里,大步离开。
等人走远了,颜蕴此无奈的走进:“你说你没事去招惹人家干吗?没想到长得那么好身手还不错吧。”
边律活动活动右手和背部,勾起一边嘴角:“长得那么漂亮还整天摆个死人脸,我看着不爽而已。”
颜蕴白了他一眼:“有病!”
“颜妹妹,你才知道我有病啊,要不要晚上来我家给我治治?”
“边律,在我面前就不用这样了吧,还有,”颜蕴将他推开离自己一个手臂那么远:“你再叫我颜妹妹,我们就去场上试试吧,刚好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你不也想找人发泄一下吗?”
边律耸耸肩,秒变正经:“好了,真是没劲,走吧,吃饭去。都累一天了。”
“你要不要刚回来就这么拼啊!”颜蕴走在他身边。
“不拼不行啊,你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案子回来的,更何况,”边律揉了揉还是有点疼的右手手腕,美人可真舍得下手:“我不想他们说师父的不好。”
“行,边队长,蔡局长最大!吃完饭继续调查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警察局,而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的季以歌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刚一进门,就把门一把关上,手中的手术刀往旁边一扔,破空而去,准确无误的插进已经千疮百孔的靶盘上。
这个边律!
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季美人这个称号了,哪个叫这个名字的不是被自己打到害怕的。
季以歌知道自己的外貌的确是过于艳丽了一点,甚至很多时候还会被人认错性别。从幼儿园开始,因为母亲的恶趣味,一直被打扮成女孩子,所以在幼儿园被叫了两年的“季姐姐”“季妹妹”。直到上了小学,在自己强制性的要求下,不穿裙子不留长发,就算这样还是被很多同学当成女同学对待,处处被保护。当然会招来很多所谓校园恶霸的调戏。
季以歌拖开办公桌前的凳子,伸腿一迈便坐了进去,看了看骨节分明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敢叫自己美人了呢?
大概从上高中后自己学了空手道后吧。
果然这些人啊,只会恃强凌弱!叫一次揍他们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季美人”,只有季同学、季法医、季科长了。
这个边律啊,啧。
不再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开电脑仔细的再把案发现场照片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摇摇头,只好无奈的关上电脑去睡觉。
案件一旦开始交给侦查员进行调查走访后,其实就没有法医什么事情了,法医只是前期的技术支持,通过案发现场和尸检,判断出死亡时间、致伤工具等,让侦查员进行嫌疑犯锁定。
只是这件案子,能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凶手手法虽然残忍,但是却做得十分的干净,现场一枚指纹都没有查到。
看来,真的是预谋已久。
叹了口气,强迫不让自己再去想案情,所有的事情都等着明天的专案会再讨论吧。
第二天,早上十点,专案会会议室烟雾缭绕。
季以歌带着陈北霖、叶禹然一打开会议室的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烟雾熏得忍不住往后一退,看来案情还是毫无进展啊。
用文件夹在面前挥了挥,将烟雾散开了些,扫视了一周,只有边律身边还有三个位置留着。
看见他来了,边律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季科长,早啊。”
季以歌淡淡的回道:“不早了。”
在季以歌进门的那一刻起,所有抽烟的侦查员和警官们都自觉的将烟掐灭了。只要是季以歌参加过的专案组,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要季法医在,都不允许抽烟。因为大家都不想看见这么漂亮的季法医全程都眉头紧锁。
季以歌自然是知道这回事,也没说什么,既然他们有意照顾自己,那就受着吧。
人都来齐了,从最前方传来了浑厚的声音:“好了,都来了,边律,你来汇报一下这两天的情况吧。”
季以歌这才注意到,这场专案会居然是蔡局长主持的!离案发不过才过去两天,怎么会连蔡局长都出动了?
看了看身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人,季以歌心下了然,这,是给新上任的边队长撑腰来了啊!
“好,”边律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语气严肃:“技术部门的同事经过前期的研究,我们知道了死亡时间、案件性质、致伤工具,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但是这两天我们侦查员已经把两位死者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摸查了一遍,还是无法确认嫌疑犯。两位死者在邻居间的风评都很好,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也没有金钱方面的问题。”
蔡弋中点了点头:“嗯,死者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上学,这两天接到消息,正在往回赶,估计今天能到。”
“其他的亲戚呢?”
“两位死者各自的父母现在情绪已经被安定了,但是每天都到局里来吵,要尽快找出杀害两位死者的凶手。”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突然被杀,他们天天来闹也情有可原,你们安抚好吧。”继续回到案情:“两位死者既然也没跟结仇,也没有金钱的纠纷,案件性质确定是仇杀案?”
“确定,”一直都只有边律和蔡弋中声音的会议室,季以歌突然开口:“确定这就是一起仇杀案。”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蔡弋中好似被迎面而来刺眼的阳光晒个正着一样,眯起眼睛。
这是冯博的小徒弟,那个难得一见的法医天才,季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