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雪恨啊
托新冠的福,我被单位派到隔离酒店当了一回志愿者。
派和志愿几乎是一对反义词,但我们向来放一起,从不起争执。也不管翻译成英文,会不会把老外搞傻。
几个人组成专班,有酒店的,还有班长和医护。班长好爽健谈,腰突。医护是个姐姐,保养得好,大长腿,苗条,居然比我还大一岁,我喊她妹妹,她膝盖疼,腰疼。
没事了我就在屋里扎针灸,大伙知道我是个狠人。闲下来聊天,我就给他们灌输软外理论这一套。他们半信半疑,但班长对膨出、突出、脱出,知道概念,一个成年人,一旦他知道点什么,你就甭想说服他。
医护姐姐不一样,接触医学多了,容易怀疑。禁不住我油嘴滑舌,毅然在我面前脱下裤子,给我看她的膝盖,我仔细盯着她的大腿看。
髌骨上面,髌上脂肪垫位置,有三个非常明显的黑点。她说在医院查了,骨科啥的都看了,也没有太好的保守办法。她们医院有个搞中医的,在医院里按常规治疗,但私底下开了个诊所,给人扎骨针,医院里不许搞。诊所生意非常好,她就去了,骨针很粗,扎完后那医生的老娘还用小锤子在骨针上敲!她疼死了,第二天肿,好几天才能走,但是,她说确实有效果!不敢再扎。
我就解释,骨针跟银质针原理一样,都是对损伤软组织直接进行穿刺松解,但他操作太粗暴,所带来的额外损伤和血肿让你痛苦不堪,所以,一方面受不了,一方面,又觉得有效。她觉得有理,我说找找痛点,她说怎么找,我说当然是摸大腿咯哈哈。被骂了几句,我就用食指关节顶她的髌上脂肪垫,很快找到痛点,就在那三个针眼附近。
给她用0.25*50的毫针,毫针里也算细的,进针没感觉,再走两公分左右她什么感觉没有。我说如果按照骨针硬来的,进针就会痛,你肌肉紧缩,还要不管不顾的砸进去,不疼死才怪。我叫这些疼是白疼。然后再往下扎,她说疼了,我说好,现在的疼才是治病的,毫针细,能更精确,也能尽量减少非必要的痛感。很快就到骨膜,酸痛感爆棚,她受不了我就稍稍停顿或拔出,然后原路再刺,在一个集中的点上,她痛感慢慢消失,针尖再稍作调整,痛感又来。
总之搞了十分钟,她嗷嗷乱叫,香汗淋漓。还好开着门,要不怎么解释给党听?
出针后,她感觉周围疼,正常针感,说好像是轻松些。我就解释,这东西,搞掉一点轻松一点,一旦成为陈旧伤,天下没有神奇的术,叫这痛一针全消,一贴全消,统统是胡扯。第二天,我本来不盼着怎样,因为只一针,能多少松解?我自己的膝盖比腰重,几乎天天扎。但姐姐高兴地跑过来,说,哎,真的感觉好转了。
那还说什么,又扎了一次。她说腰也疼,但不是靠近脊柱,靠外面,指给我看,她不是骨科的,是心脏护理的,隔行如隔山嘛,我说这是腰三横突,到骨科就认定腰三横突综合征,名字毫无意义,道理一样的,因为这个骨头横着出来,包裹它的软组织肌肉最容易劳损,就像一根排骨,裹着的肌肉损伤挛缩,一按就酸痛,所以很多人说腰肌劳损,就捂着腰的侧面。她就点头,是啊是啊就是这感觉,我们医院大夫都没有这样解释的,没想到你这个外行解释的这么清。我有些得意,其实大夫是专业的,怎么会不清楚,尸体都切开多少个,只是有些大夫,他并不愿意给你解释的很通俗。
但她现在腰疼不明显,我说算了吧,连衣服也得脱,我手抖。她执意要求扎一扎,女人啊,你不行了她反而来劲了。但这要趴床上,老班长看见还不得流鼻血,最后她站着我坐着,人家腿长我腿短,正好。进针没感觉,针尖行进间,碰到肌肉,应激性地猛一下收缩,并且她本身也紧张,因为用的针短,并没有找到横突骨膜,在挛缩的肌肉处做了松解。出针后她觉得有些疼,这痛感第二天就完全消除。
临别,教了些按摩的手法,她说如果我学医,一定是个好大夫。我说你学不学游泳,我是个好教练~
我觉得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医生,因为听说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异性,即便一个男大夫给女士检查乳腺,手托双乳,人家脑子里可全是结蹄组织!而我呢,看了一条大白腿,脑子里出现了什么,居然TM还是大腿!一点创意都没有!我觉得自己龌龊,恶心,呸!
还记得老婆生老大的时候,生完了每天要查房,产科大夫好几个,里边居然有个男的,咱头一回啊,我当时人都木了,因为我以为产科大夫只有女的,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去捂人家眼!要不显得咱太小气了。现在我知道了,人家眼里只有表皮和毛发,只有我这种俗人才看成器官!真俗,恶心,呸。
就冲这,我连捅嗓子的资格都不配。
这姐姐让我更加了解医护的不易,她们的卫生所百十号人,几乎没有编制,护士薪资最低,地位最低 ,但工作最累。疫情期间,每次大晒都要到一线,补助也很少。并且,总会有些群众把无处释放的怨气撒在她们头上~
疫情总会过去, 我坚信, 再狡猾的猎人也斗不过老狐狸!正能量袭来,幸福感不容分说袭遍全身,像病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