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吃粽子,这是风俗。来历呢,说法种种,也不必去深究,反正记得这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不是韩国人发明的,就对了。
小时候,我对节气时令是搞不大懂的,就只知道春节除夕夜,包饺子看春晚,其他的什么灶神生日、端午、重阳等等完全不懂,得靠大人提醒。比方说,明儿是灶神生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又叫小年,那么今天我妈妈就要打扫灶房,拾掇拾掇,把灶台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蒸花馍,包饺子。
咱还是说回粽子这,不能跑题咯。粽子呢,第一次脑子里有这个名词,我还很小,就记得有一天,舅舅来我们家,给带了几个粽子,那时候我还晓得端午节。粽子是放在家里的立柜上的,三角的,用芦苇叶子包起来,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很肯定的是,那东西能吃!而且我当时很纳闷,芦苇叶很容易断裂的,怎么能包东西呢,而且栓粽子的绳也是芦苇叶,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总算是打开来吃了,一般都是两片叶子包,一撕开,糯米的香味夹带着红枣的甜就飘到鼻子里了,嚼在口里黏黏的,而且用芦苇叶包的粽子,凉丝丝的。
我们那的粽子都是糯米包红枣,每年只有端午的时候才吃,我吃了二十年。等后来到了成都,才第一次知道,粽子还有肉馅的!而且每天都可以吃到,买早点的摊上就有。馅的种类繁多,有肥肉的、瘦肉的、牛肉的、红豆的、豆沙的等等,五花八门,我当时就见世面了。而且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对粽子没有太多期望了。
为什么呢?上面说了,在家里是每年吃一次,没吃够,等来年吧,第二年端午的时候才再见面。哪儿像成都,随便找个买早点的店,老板都会问:吃啥子?稀饭抄手盐蛋,还有粽子!再一个就是我以前吃的品种单一,就糯米红枣馅,当然后来红枣被蜜枣代替了,因为红枣价格贵。成都这边粽子的种类就太多了,前面也提到,吃得人有点找不着北,花样多,容易累!真的,得到的多,选择性多了,人就容易腻。
下面解决一下上面那个我一直不解的问题,芦苇叶为何那般坚韧,可以用来包粽子。原来啊,芦苇叶子在用之前要先在水里泡湿,要一天左右,然后放锅里煮一下,到水开后两三分钟就可以捞起来,以提高韧性。久一点可能会更好。
到后来为了提高效率,包粽子的绳都用的是蛇皮袋子(一般化肥袋拆下来的那种绳)的绳捆起来。
成都这边的粽子好像都是用竹叶包的,那种很长的竹叶儿,大概是长耳竹吧。我觉得香味不如芦苇叶子包出来的粽子。捆法是用白线绳子或者随便上面绳子,看着不是太有食欲。
粽子的传统包装样式应该就是三角状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各式各样的包法都有,还有四方的,跟年糕似的,也有像叶儿耙的,实在是委屈了粽子,都成杂交品种了。
小时候,没到端午前几天,街边上就会有很多妇女提着篮子卖粽子,顺着街角一溜儿过去,全都是,她们大部分是郊区农村的妇女,自己买的红枣糯米包的,来赚点钱,也有离的远的,打车过来卖粽子。城里的人想买粽子很方便,下楼走到街边,看着哪家的个儿大,挑几个,绳子一提就走了。
那时候坑人的还不多见,什么烂糯米、生虫枣子包的,吃了人肚子疼,通通都没有,可是后来,这样的人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粽子已经成为了一种商品,或者说礼品,跟月饼一样,仿佛已经失去了它们作为食品的属性,更多的是充当“礼”“面子”“关系”这个的社会属性,当然,这些都是人给它们强加的。其实本质它们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但是外面那层包装,让它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穿上厚重的“外衣”,被摆放在商场的货架上,供那些怀有不同目的的人挑选,然后从这些人手中被“传递”到另外一些人手中,当然,可能还会发生下一次“传递”,就像运动会的火炬一样,被无数人传递着,但是,总会到达终点。
不过,火炬的终点是熊熊燃烧的圣火,粽子就不行了,等到了终点,它就得扔掉了。
因为,都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