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冷香珍珠俗世颜(上)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珍珠有泪,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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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呐,我原是神农的捣药石啊,我怎会来到这凡间呀,还恰巧不巧的被海水给冲进了这蚌壳里,这也算是蚌精??这修为,啧啧啧,把我磨的如此丑劣不堪,算了吧,我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顺便见识一下这里的风貌,啊哈!我差点忘了,我已不是在天上的药石了,唉!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我不知道,海水是不是讨厌我的一身药香味,要不然怎么会把我冲到海滩上,从而被人们捡到药店?想起这药店老板第一次见我竟是用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嗯哼,你还没本仙活的时间长呢,还敢瞧不起我。他把我扔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里,在那里面,我发现了都是些没有灵魂长相奇丑的药,若是一味药没了灵魂,那再怎么医人,也去不了病根啊,难道我的一生就要以碾成粉来结束吗??

那个小书生也算是这家店常客了,每次来都是为他娘拿药,刚开始还能付的起钱,后来就有些拘谨了,衣服上的补丁也越来越多,这不又来了吗,现在不能说是小书生了,小书生考上秀才了呢!经常听老板唤他元生,元生今年十五又三,浅蓝长袍灰补丁,粉面小生既如此,掩秀遮羞梦状元。哈哈哈,不过一懦弱书生,

“老板,小生求求您再施与小生一次吧,小生必当万分感谢”

“不是我不给你,可这次你要的是珍珠,珍珠本就名贵,可你一个穷苦求生怎么买的起呢?”老板一脸为难,不知道是谁告诉这书生,说珍珠可以治他娘的病。

‘扑通’书生跪下来了,“求求您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受苦啊!”书生留下两行泪,眼圈泛红。

老板也是一脸窘色,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如同一夜过后的秋菊,经过冰霜的摧残,在清晨的朝阳中忽地绽放。“我这几日前有一颗珍珠,虽说成色不怎么样,可也算是颗珍珠了,就给你吧”老板把我从木盒里拿了出来。

从书生清澈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一副梭形的珠体,配着一身黄色的釉,幸亏没和那些珍珠放一起,要不然就真自行惭愧了。

“谢谢老板,谢谢……”书生飞快跑回家,把我握在手里,捧在胸前,似乎怕我会被这冬天的风给吹碎了似的。此刻,我竟有点担心他的补丁会不会被这恼人的风给吹开。

床上的病人在呻吟着,很明显都活不长了好吗,这书生也真是个呆子,不知从哪听来的珍珠能治好他娘的病,兴许是某个无聊人的愚弄罢,不过……他倒也算幸运,别的珍珠或许没用,可我是天上的药石呀,经历了许多仙药的濡染,当然是能治百病了!

不过这呆子大概是个朽木吧,他不知从哪弄了根红绳把我系上,然后戴在他娘身上,我想他怕是把我碾碎了就没有珍珠了吧……

不过几个月,元生娘的病情好转了,然而我却有些闷闷不乐,尤其是当看到那个令人高兴不起来的小姑娘,哼,这小书生像是着了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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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二七又二,肤脂若凝雪,乌发似柔柳,宛转苇身韵犹存,目含桃花七分情。

听书生唤她荨儿,大概是青梅竹马吧,亦或是约定终身了吧,每次都能看到两人眼中爱恋。

“荨儿,等我状元归来,必定娶你为妻。”

“元生哥哥,我不求你怎样,只希望你平安归来”

“等我”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丝”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说完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神坚定不移的望着彼此。

书生去考试了,我也在等着他中状元,然而我更怀念那个多年前的午后,小书生趔趄着去拿药,那时的我还在盒子里嘲笑小书生的愚昧,还期待着小书生把我带回家,以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莫名而来的欣喜,直到他归去,我才发现,我的目光不知何时从世界移到了书生一个人的身上。

一年过去了,小书生还未回,在天宫时,杜鹃姐姐曾说“如果你对一个人的离去饱受时间的煎熬,那么你就是对这个人有着至深的爱意”我想我是懂了,可我又能做什么呢,书生的荨儿都已嫁作他人妇,可书生还未回,书生娘在我的维持下很是健康,我想这便是我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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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正是秋高气爽丰收季节,往年都是邻居接济阿婆(元生娘),这一年还不知道如何度过呢,这时,忽然一阵噼里啪啦声传来,还没过年呢,谁家放的爆竹啊,怀揣着一颗好奇心,装模作样的静听着那爆竹声越来越近……

渐渐的,最初的一抹红影迎着夕阳的落辉变得清晰,一顶朱砂帽,一件喜色袍,步履匆忙而坚定,元生回来了,状元回来了!

“我就说啊,元生这孩子有出息”

“可不是吗,看着长大的呢”

旁边人们议论纷纷,此刻若我也有手有眼,我定会把他装满我的眼里,再用手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再一次离开,我明白了我一定在深深爱着他,从他开始去药店时,从我在他澄澈的眼光中看到自己时,从我见到荨儿生气时……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孩儿不孝,离别一年未曾传与家书,本想考中状元,定会孝敬母亲”元生拱手跪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赶紧起来,跪在地上像是什么样子。”元生娘半嗔半念地虚扶元生起来。

元生环顾四周,发现了大肚的荨儿,荨儿垂下眼睑,挽起了云髻,用手托着肚子,仿佛那里面的生命就像是初秋的山果,风一吹,就落地归根了。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做旦夕间”元生愤郁斥责。

“君情妾亦有意,奈何天,无心惜”荨儿掩袖离去

这下没人缠着小书生了吧,哈哈,终于,小书生得愿所尝,我也可以天天见到他,这何尝不是间乐事呢?

元生被任命为这个县的县太爷,想来该是元生觉得自己亏欠这里太多了,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大家吧。

纸鸢趁风追云,露压新草醉,万物萌生,春风渡,惹人怜。

阿婆的绳子突然断了,我也差点落在地上,阿婆向来是亲力亲为,于是把我放桌子上,自己想去找个合适的绳子,把我系上。终于摆脱了绳子的束缚,此时又有两个小丫鬟过来了。

“听说那个叫荨儿姑娘的父亲死了”

“啊,谁杀的啊?说起这荨儿姑娘,好像和咱们这县太爷有着一段往事呢”

“可不是吗,外面都在传是荨儿姑娘公公害的”

“啊……还有这种事啊”

“嘘!小声点,毕竟咱们不能肯定,还得等县太爷断案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就可以看出咱们县太爷的实力了。”

想起我的小书生,心里不禁一阵欣喜。方才的两个小丫鬟已经走了,我的元生却进来了,我想若我是个姑娘,我应该早就羞红了脸了。元生后面跟着他的师爷,好像叫什么严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元生冷漠的看着我

“回爷,荨儿姑娘的爹爹死在冯原手里。人们都在传并且也都信以为真了”严易拱手说道,但眼里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狡诈。

“很好,看来这第一把火,定要烧的红红火火了”

“处理了这个案件,百姓们也就都信服大人的实力了,也就不敢造次,踏踏实实的信仰大人了,大人就渔利双收了呀!”

“严易,不错,干的很好,去领赏金吧。”

“小民告退”说完严易离开了,元生将我把玩在手中,眼神再也不想像是我认识的那么澄澈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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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儿,就算你恨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我只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你爹经常赌博,并把你买了出去,可你嫁过去的人家,你丈夫虽待你相敬如宾,可你公公却一直难为你,我也都知道,这样好了,虽然我不能陪你永远,虽然我恨你太狠心嫁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为你做一些事,恨我也罢,恼我也罢……看着你幸福就是我的快乐,嘁,还是这么没出息呀”元生说完用手扶额。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个小丫鬟徐步走来

“把这个珍珠扔去吧,去库房挑一个上好的珍珠去给我娘送去。”

“是”说完小丫鬟拿着我离开

我没听错吧,就这样,把我给抛弃!!我似乎震惊了,为什么,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娘好多年,你却说扔就扔,弃如敝履,我很想质问他,可我却又能怎样,我的小书生啊,那个明眸皓齿的人,难道都被时光抛去到了某个角落了吗?

“姑娘,请等一下,”一位公子叫住了小丫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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