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进陈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陈府正院祥鹤厅内,老爷向跪在地下的青言发问,一旁的夫人以及几位少爷、小姐也都在场。
“奴婢真的不知,奴婢只是被坏人所骗,被卖到了陈府,入府后感激翠枝姐和二小姐的照顾,只知道全心全意伺候小姐,其它的我真的一概不知,也无任何目的。”
“齐管家,这丫头说她被骗入府,可有此事?”
“回老爷的话,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闻王妈说过,她的确是被自己的爹卖入陈府的,有卖身契和手印为凭。”
“王妈,你来说。”
“是,回老爷,这丫头的确是被一个驼背卖入府内的。入府那日她亲口喊那驼背为爹。那人收了银子走了以后这丫头就开始反悔了,各种说辞,不足为信。”王妈一听老爷在追问此事,立即撇了个干净。
“你听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回老爷,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只是我在入府之前的确是认识今日出现的那人。他曾经救过我几次。”
“你可曾知道他是谁?”
“奴婢知道,他是九云山的少主。”
陈明之一下子也陷入了思考,从溟夜的表现来看,这丫头说的是真话。只是她的确是来路不明,究竟效力何人还不得而知,自己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入了别人设下的局。
“老爷,这丑丫头古古怪怪的,今日她与那少主还破坏了君儿生辰的宴席。更何况我看今日太子来定是有好消息的,被他们这一折腾都给毁了。”王惜萍狠狠的说道。
子君坐在下面一言不发,双手不停的拧着手帕,时不时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己为了今日可是做了多少的准备啊,就这么付诸流水了。王惜萍见到心爱的女儿这样,更是火上浇油。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开口?上次子君落水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回禀夫人,奴婢不曾做过。”青言不想再辩解什么,若相信说一次就会信,若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推,那就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我看你不被收拾一下是不会招认了,齐管家,交给你吧,问不出什么就直接打死吧”王惜萍性子火爆,见问不出什么就想开始用刑。
“启禀夫人,我可以作证,那王妈本就与驼背老头是老相识,她根本就知道那驼背无子无女,又何来卖女一说。”一众下人中,突然有一个身影站了出来,是翠枝。
“王妈,翠枝说的你可认?”王惜萍扫了王妈一眼说道。
“回夫人,这可是冤枉死老奴了,那驼背之前是有亲戚在陈府做过一段时间下人,后来年纪大了就回乡了,我与他根本不熟啊。”
“真是这样吗,王妈妈?,据我所知,潇湘院之前的小雨、小竹都是他卖进来的吧?最后小雨被活活打死了,小竹病了一场后就凭空消失了。如若不信,可以找出他们的卖身契,看看是谁收进来的就知道了。”
“这....这....这府内那么大,经常进出那么多家丁、丫鬟,我哪里记得清楚。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怀疑我把你说给了齐管家,所以在这里冤枉我!年纪轻轻的好狠毒的心!”王妈说到这里还故作气愤不已,眼睛却不敢直视翠枝那血红的双眼。
“是的,从前我不敢说,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我只是告诉自己做一个活死人,平平稳稳的熬到出府的那一天。可是即便我如此小心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保护不了姐妹们,还不是要嫁给一个老头子。”翠枝挺直了身子,像一棵坚韧的大树一般,虽然跪着,可却异常坚强不屈。
“翠枝,把你许给齐管家的可是我,你可是有不服?”王惜萍隐忍着怒气问道。
“奴婢听从夫人安排,只是青言她的确是无辜的。”
“好,她的事情暂且不提,日后找到那驼背再去对质。王妈跟随我多年,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至于你,这几日找一个吉日准备出嫁吧,放心,你在陈府多年,我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至于这丫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子君你自己看着办吧。老爷你认为可好?”
“既然她不是入府的探子,那内院的事情一切由但凭夫人做主吧。”
“二小姐!”青言着急的看着子君,提醒她答应自己的事情。
“娘,我看着翠枝这年纪轻轻的,好像跟齐管家不太相配,娘再考虑看看,是否有更合适的人选。”子君对王惜萍说道。
“君儿啊,这齐管家就是三代单传啊,到他这儿家里无一男丁啊。娶妻延续香火就得是年轻身体好的,再说他也心仪翠枝,我看这翠枝再合适不过了。你姑娘家家的,就别过问这些了。”
“是,娘。”子君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爷!夫人!”这绝对不行,翠枝姐她是不愿意的,求你们放过她吧,求老爷开恩!”青言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跪地大声的喊到。
“你亲耳听到了,是她自愿的,你若再这样大喊大叫的没规矩,子君也保不住你!”若不是老爷在场,只怕王惜萍现在就要命人将青言活活打死。
翠枝姐看着青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好了,都回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能成为宿城首富的陈明之又怎么会傻,九云山、太子、翊王哪一个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这小丫头身份未明之前怎么可能处置她 ?
“夫人,我....”肥胖的王妈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对夫人解释。
“罢了,下次做事手脚干净点,再有下次你就自己领罪去吧。”夫人王惜萍摆了摆手,不想再听这胖妇人啰嗦解释。
“齐管家,这黄花大姑娘便宜你了,只是到手后就留不得了,听她今日这口气她知道的不少,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谢谢夫人一番美意,只是又得劳烦夫人了,还得帮我再寻一个妾侍。”
“你们都给我多加小心吧,再这样留下首尾让我来收拾,我也没有什么好性子了。下去吧,我累了。”
“是。”
“贪得无厌,被你弄死的丫头还少吗?若是让老爷知道一丝风声,你们两个老东西都给我去给那些女孩子赔罪吧!”
王惜萍摸了摸自己手指尖那鲜红如血的蔻丹,仿佛做过那些事情的都是他们,自己从不曾手染鲜血。
“小姐,求求您了,再帮我去求求夫人吧!”浅月居内,青言还在乞求小姐的帮助。
“青言,我了解娘,她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了。爹是不过问后院之事的,更何况只是一个丫鬟。再说这事翠枝她自己答应了,就回不了头了。”
“小姐,翠枝姐一定是被逼的,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一见她,我要当面问问她。”
“唉,去吧。”
“小姐,您为何总是帮她?”青言离开后婷儿问道。
“殿下的意思是要善待她,她身上有殿下想知道的线索,你不要多问了。”
“是,小姐。”
青言一路快跑到潇湘院,却不见一人。终于最后在丫鬟的寝室内看见了躲在角落里捂嘴大哭的玲儿。
“玲儿,到底怎么了?大姐呢?”
“大姐她....她被齐管家给带走了....”玲儿止不住的难过,见到二姐青言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几日吗?怎么今晚就把翠枝姐带走了?”青言着急的问道。
“齐管家晚上过来说二小姐的生辰那就是好日子,今晚就让翠枝姐过门,翠枝姐就跟他们走了。”
“岂有此理,我去找老爷夫人去!”青言怒不可遏,就准备去找人,她不管不顾,总之今天一定要救出大姐。
正要转身离去,玲儿拉住了自己,青言回头道:“怎么了玲儿?赶紧的想办法啊,不能让翠枝姐嫁给他啊。”
“二姐,没用的,现在谁也救不了大姐了,你再去求他们,只怕你也回不来了。要嫁给齐管家翠枝姐就根本没有打算活了,所以她想在自己死之前救下你,她一开口她就绝对活不了了。”玲儿一口气说完难受的蹲在了地下,哭声越来越大,又要捂住嘴巴,生怕别人听去了。”
“玲儿,你还小,无论如何,你不要参与了,交给我吧,我一定要救下大姐!你要相信我!”
“二姐!”玲儿拦不住青言,青言转身跑走,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将大姐给救回来。
青言就要跑出潇湘院,突然有个小丫鬟拦住了她说道:“你想救翠枝就跟我来。”
青言没功夫去思考,就跟她小丫鬟走了,小丫鬟把她带到了西院,这里的主人是魏小柔,那个平时病病歪歪的小美人。
“我知你认识今日来宴席上的那人,我有人可以自由出入陈府,可让他去帮你传话,让那人来救走翠枝,你可愿意?”
“我愿意,只要能救出她,我不惜一切!”
“好,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翠枝认识你是她的福气。事不宜迟,你可有何信物?我交给下人让他递交给九云山少主。”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来帮我,但是我别无他法了。我写一封信给他吧。”
“好,快!”
青言拿起笔匆匆写下几句话交给了小丫鬟,看着她飞奔出去,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他,会帮我吗?”青言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