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是我们班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与外公外婆同住。在学校,小丽和其他小孩发生摩擦,都会哭诉着说对方不是,老师处理问题,她还总是认为老师处理不当,回家还哭诉给外公外婆听,老人家看着外孙女哭得如此伤心,认为是班上同学欺负了他们家小丽,隔三差五来学校找老师、找和小丽闹矛盾的孩子。这一来二去,小丽在班上没有小伙伴愿意和她玩耍,她显得很寂寞、孤单,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作业不能好好完成,成绩也是一落千丈。
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学生们大多都跟随路队先下楼了,班里只剩下值日生在忙乎着,正好也有小丽。突然想起她最近几次作业记录本上龙飞风舞的签名,我就问小丽:“最近你的作业记录本上怎么不是外婆的签字?”她一听我说她的外婆,就非常激动:“她懂什么?我的功课她什么都不懂!”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愣住了,这孩子是怎么了?用这样的口吻说她的外婆。我继续询问着:“外婆这几天不在家吗?”“她出去玩了!”小丽大吼一声地说。话音刚落,只见她泪水夺眶而出。
“老师只是多想了解一下你的一些情况。”“不要你管。”她不耐烦地说。被小丽泼了一盆冷水,我想:作为你的任课老师,你的学习状态不稳定,作业时常不及时完成,家里签字也这么草率,我了解下情况错了吗?这孩子反倒嫌我烦,居然对我大声嚷嚷。说真的,自工作以来,还没碰到过脾气这么大的学生,当时真想好好批评她一下,但冷静下来想一想,她今天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当着我说她的外婆?这里面该是有隐情的,于是我借着关门关窗的机会,把情绪调整了一下。
我把小丽叫到了办公室,搬了张椅子,让她坐在我身边。我语重心长地问她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说话,她沉默着,不停地哭泣。这时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小丽还在哭,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于是我拨通她家人的电话,让外婆来接她回去(因离家比较近,平时放学都是她自己回家)。外婆在电话里悄悄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孩子老在学校丢这丢那的,于是外婆前几天就生气地对小丽这样说过:“你再这么丢三落四、没心没肺的,我们就不要你了,把你送到你爸爸那里去。”我刚接手这个班就知道小丽的爸妈在她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爸爸之后重建家庭,这孩子打小就是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孩子该是以为外公外婆真的不要自己了,对老人家也心存芥蒂,于是就不愿提及外公外婆。
看来小丽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虽然外表看似活泼开朗,其实内心深处非常渴望得到老师、同学、长辈的关爱、认可和关注。第二天,我和其他任课老师做好沟通,他们都一致同意多鼓励、正面引导她。此外,我安排班长最近一段时间多关注她在校的动态,有异常,就要告诉我。到了放晚学时,我又找来小丽,摸着她的头轻轻告诉她,让她放宽心,其实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比如上课说出的观点总是让老师耳目一新;最近完成作业方面也有很大进步;尽管和其他同学常常发生矛盾,但只要能心平气和的解决好,大家很快就能握手言和,依然是好朋友,开心在一起玩耍、学习就是;外公外婆非常疼爱她,知道她在学校受“委屈”,还跑到学校来帮她解决,是绝对舍不得把她送走的。大概又聊了十多分钟,看到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才终于放宽了心,这才饥肠辘辘地赶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小丽上课举手,我就给她机会及时展示。有时,我会找借口问她借本子、红笔,请她帮我抱作业、发本子等等,事后,我会很真诚地对她说:“好样的,你干的非常棒!”小丫头听了以后特别开心。她一天天开始转变,变得更加阳光自信。还隔三差五送糖果、饼干给我,和其他同学相处时,再也不像扎人的小刺猬了,她又回到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了。
一个班级什么类型的学生都有,班级管理并不像我们想像的这么简单。师生间容易产生矛盾和问题,而这时我想若能做一名“仁”者老师,是不是就能打开僵局,找到突破口,与学生及时解决矛盾。“仁”的本义是仁义、善待他人,这和我们所提倡的师德核心也是不谋而合的。小丽从小缺乏母爱、父爱,外公、外婆视其为掌上明珠,舍不得孩子在外面受半点委屈,但是孩子要是自身犯错了,却以谩骂、批评对待,搞得小丽情绪很不稳定,这就导致孩子为了不让家里人说她的不是,总是把责任推给其他同学,导致和其他同学关系的僵化。我用我的“仁”止住了她的伤心泪水,换来了一张舒心笑脸。如果对她没有仁爱之心、没有包容之心,那她看到我以及在我的课堂上得多么紧张、会有多大的排斥?
由此及彼,对待班级其他学生,都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风细雨地疏导学生的行为,用仁爱来激发学生的潜力,用仁爱来点亮他们的心灵,耳滞目染,久而久之,学生间的摩擦以及师生之间的问题都会减少,一股积极向上的班级正气也会悄然而至。由此,一种强烈的感悟油然而生——要解决一个孩子出现的问题,需要从根源入手,从育心开始,从争做孩子的“仁”者老师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