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时刻。
--------梁文道
今年的生肖是鸡,鸡谐音“吉”,是十二生肖中唯一的禽类。鸡是人类最早驯服的家禽之一,与人类共同生活的时间很长,出于对鸡的喜爱,人们赋予鸡五德,曰:头上有冠,是文德;足后有距能斗,是武德;敌前敢拼,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类,是仁德;守夜不失时,天明报晓,是信德。农历正月初一则被称为鸡日(初七才是人日),《西游记》中说,毗蓝婆菩萨则是一位母鸡,她的儿子就是昴日星官,是天上一名星宿。可见关于鸡的故事还不少呢。
今天,咱们介绍几首关于鸡的古诗。
1
鸡 (唐)崔道融
买得晨鸡共鸡语,
常时不用等闲鸣。
深山月黑风雨夜,
欲近晓天啼一声。
2
画鸡 (明)唐寅
头上红冠不用裁,
满身雪白走将来。
平生不敢轻言语,
一叫千门万户开。
这两首诗都指出了鸡的一个功能:报晓。也就是信德。鸡的报晓是一种本能,但是人们则将它赋予了一种新的含义:驱走黑暗,唤来黎明。因此,诗歌里的鸡不是一只普通的公鸡,它代表了向往光明的力量。
与此意义相同的还有李贺的《致酒行》
3
致酒行 (唐)李贺
零落栖迟一杯酒,
主人奉觞客长寿。
主父西游困不归,
家人折断门前柳。
吾闻马周昔作新丰客,
天荒地老无人识。
空将笺上两行书,
直犯龙颜请恩泽。
我有迷魂招不得,
雄鸡一声天下白。
少年心事当拿云,
谁念幽寒坐呜呃。
唐朝诗人李贺(约公元791年-约817年),所作之诗奇谲、瑰丽,素有“鬼才”、“诗鬼”之称。因父亲名“晋肃”而无缘进士考试,也就不可能通过读书走致仕这条道路,故此胸中常怀苦闷之思,又逢中唐之颓政,忧时伤世,最终英年早逝。
这首诗里诗人写自己穷困潦倒之时,借酒浇愁,店主人则捧酒劝慰诗人道:汉武帝时的主父偃向西入关,资用困乏滞留异乡,家人思念折断了门前杨柳。唐太宗时的马周客居新丰之时,天荒地老无人赏识。后来只凭纸上几行字,就博得了皇帝垂青。诗人听后道:我有迷失的魂魄,无法招回,但是雄鸡一叫,天下就会大亮。少年人应当有凌云壮志,怎能这样唉声叹气呢?在文末一反最初的消沉,决意振奋精神,奋发作为。
“雄鸡一声天下白”,曾被毛泽东主席借来,用在他的《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一诗里:
4
《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
长夜难明赤县天,
百年魔怪舞蹁跹,
人民五亿不团圆。
一唱雄鸡天下白,
万方乐奏有于阗,
诗人兴会更无前。
这里的“一唱雄鸡天下白”应该是指新中国的成立,与解放前的社会形成白昼与黑夜之比。
但是,还有一首特别的诗,它写出了鸡的另一种特质:
5
东汉民谣
发如韭,剪复生;
头如鸡,割复鸣。
吏不必可畏,
(小民)从来不可轻。
这是东汉末年的民谣。所谓民谣,不是谣言,而是歌谣之意,反映了小民在官吏的欺压下揭竿而起的社会现实。百姓们说:头发就像韭菜,割了还会长出来,头胪就像鸡脖子一样,被割断了还能啼叫。官吏们并不可怕,老百姓从来都不能被轻视。
这里的“头如鸡,割复鸣”,是借鸡被割断咽喉还不会立即死去这一生理特征,来说明百姓们顽强的抗争精神,也是对鸡的另一种精神的歌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