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阮籍的《咏怀诗(其三)》,有这样一句:“布艺可终身,俸禄岂足赖”,大意是做个平民可以终老此生,恩宠和爵禄哪里足够依赖。
阮籍是晋时的大贵族子弟,在那个门第高于一切、王谢世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的年代,他地位崇高,且本身才华卓著、性情高雅,为竹林七贤之一,为何会有如此无奈而沉重的叹息?
志存高远之人渴望翱翔九天,雄健的翅膀属于无垠的蓝天。但晋偏安一隅,人主不思进取,沉迷于建安的风流繁华里,“不言政,不谈兵”成为皇家贵族的共识,人们以清谈玄变为雅事,美姿容(男人也涂粉,肤白为美)、重举止、善言谈,选拔人才第一也刷脸看气质。
阮籍自然是魏晋风骨代言人之一,但他更有大志。不过,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再有力的翅膀也被环境绑住了。
历史永远有辽阔的视野和宏大的叙事,但微渺的个体却最具温度和血肉。读诗,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细节穿越漫长时光,在某一刻复活,跨时空的交流产生了。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