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时节,我们也学学苏东坡,“纵一苇之所如,临万顷之茫然。”左手蟹,右手酒,在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时,把酒白洋淀,其乐融融。
老船夫是安新人,黝黑的脸,奔六的年纪依旧身形矫健,不输后生。舟行一路,他只要说起自己的小孙子爱在白洋淀戏水,那就乐的合不拢嘴。碧波万顷的白洋淀上,老船夫见有同村的船相遇,一定会大声戏谑:“让你开船喝酒,查酒驾了啊——”“网着鱼了么——”“你个小坏蛋!”……对面船上的船夫定会大声应答:“一起来一杯!”“两条小鲫子——”“老坏蛋——”……时间的流里,两条相遇的船用喜悦做答,舟上的游客哪里还有许多愁,都随着淀上清风一扫而空了……不说了,那就再来一杯。
这正是,“渔父笑,轻鸥举,漠漠一江风雨。”
不久,我们的船路过一人高的茫茫蒲草丛生之处,老船夫问我们:“吃过蒲菜么?”
众人不解。
老船夫于是弯腰,用手从泥里将一人高的蒲草连根拔起,三下五除二剥去绿叶,只选最嫩最白的一节递了过来。说:“可生吃。”
蒲菜像刚剥了皮的葱白,我暗想“蒲草韧如丝”,想必这蒲菜也应该难嚼,谁知一入口,爽脆,有着淡淡的清香,一扫刚才酒肉的油腻。
老船夫说:“蒲菜熬粥、炒菜都好吃。”
同行之人恍然大悟:“蒲菜狮子头是一道名菜,价格不菲,原来竟是这个东西!”
原来如此,平凡如蒲草也可做成菜,熬成粥供人食用,还能登上大雅之堂。万物皆有其用处,只是俗人不知而已。“天生我材必有用”原不是失意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