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十几袋“战利品”,满载而归。疯狂购物只是暂时的欢愉,暂时的自己骗自己,冷静过后,依然是心如刀割。
想起这一年来的过去种种快乐,温馨的场面,我眼中泪光闪动。仿佛阿城在电话中的怀疑,推脱,冰冷,绝决都不再重要,心里满是记得他的好。
我开始后悔听了那个年轻人的话,给阿城打了那么一通作死的电话。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经得起考验,也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考验。也许不测试,爱情就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瓜熟蒂落。
从那以后,阿城没有和我再联系。
而我,也强忍着他没再找我的疼痛,孤独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我也没再找阿城解释,他的怀疑,让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断就断了吧,我始终相信,緣份天注定,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想要也得不到。
一个星期后,我因为要和同事出差,他开车来接我,在我所住的小区花园旁等我。我拖着22寸的行李箱,穿着高跟鞋,步履匆匆的从一人身旁走过。
朔风吹动着我的长发翻飞乱舞,以致于忙着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用手拔弄着头发夹在耳后,并没有注意身边的人是谁。
“飞燕,你去哪儿?那么急匆匆的?”擦身而过的人叫住了我。
“哦!李叔,我要去出差!”原来是阿城的父亲。
“这几天,阿城都在家里喝闷酒,怎么没去找你啊?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也不作声。”他头发花白,一脸疑惑,神情里满是担忧。
我有些不忍,可終究还是没有告诉他实话,何况,阿城后来从没找过我。
“我们没事!李叔,您就放心吧!”我只想快速逃离,怕他再问关于我和阿城的一些什么事来。
“没事就好!”李叔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的话让他放心了不少。
“李叔,我先走了,我要急着去出差。”我向李叔告别,走向正在招手示意,不远处的同事。
同事穿着笔挺的深蓝西装,一头短发膨松而自然,戴着眼镜,儒雅而帅气。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望李叔,他正站在风里,望着我,看不到他的眼神,是不解还是落寞?
我们要去邻近的城市出差。
车刚开到邻市,破天荒的接到了阿城的视频电话。
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接电话,所以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到底接不接?我有些慌乱。
“你男朋友打的?接吧!怕什么呢?”同事看到我犹豫不决的样子,一下子凑过来,点了接话键。
阿城的样子瞬间出现在屏幕上。
有些清瘦,头发膨乱,胡须自由生长。他沙哑着声音:“你在哪?和谁出差?他是孩子的生父吗?”
还是那样!疑心病重。
我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叮”的再次按断了挂断键。
刚挂断了电话,阿城电话又打了进来。
“生父?孩子的生父?你怀孕了?你有故事!我很好奇!”
同事一边说着,趁我没注意,又按了接听键。真的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阿城几呼用咆哮的口吻叫嚣:“你再敢挂断电话,我就去你家里闹,反正我也不怕丢脸!”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你自己不是同意分手了吗,还怨我啊?”
“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啊!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你不是叫我不要赖着你吗?”想到感情测试,他的绝决,冰冷,我心里的火又窜了起来。
“我想通了,管他谁是孩子的生父,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正好买一送一!”他舔着脸坏笑,不知廉耻!
“如果你找得到我,我们就重归于好。”我说完话,按下了挂断键。我想看看,我和他到底还有没有缘份。
不是说:缘份天注定么。
“说说你们的故事吧,我很好奇!不要吊我胃口。”等我挂断了电话,同事就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看着我。
他的眼睛干净又明亮,脸上笑意开出了花。
这家伙,老大不小了,好奇心还是那么的重!
“我和阿城是小学同学,又是高中同学,还住同一个小区……”随着我的讲述,画面感越来越清晰……
小时候的阿城,聪明活泼,很讨人喜欢。以致于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和他玩。
这可惹了怒了“混世魔王”晴天,他看不惯阿城被一群女孩青睐,总趁着阿城不注意使坏,或伸出一只脚,故意绊倒阿城,让阿城跌了个脸朝地,晴天和他一众小喽啰大笑,称:“狗抢屎”,或趁阿城去厕所,在他书包里放石子,蚂蚁。
阿城得知后,自然是没放过他,两人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两人扭打在一起。别看阿城个子矮,对付一身肥肉的晴天,那是綽綽有余,光是灵活躲避,然后出招,晴天每每都处于下风,最后再也不敢招惹阿城了。
阿城是不敢招惹了,晴天却瞄上了和阿城一起上学,放学的我。他常常在班里,课间休息,走到我面前,扯我一下头发,弹我一下脑瓜崩。虽然不疼,但我真的很生气……
我把这事告诉了阿城,晴天又挨了阿城一顿揍,最后阿城揪着晴天的耳朵,晴天则咧着嘴,一边喊着“轻点,轻点”一边表情痛苦的对我说:“再也不敢了,飞燕,对不起!”
从那以后,晴天看到我们就像老鼠看到猫!
“那个晴天,真是欺软怕硬!该打!”同事忍不住插了一句。
“我们的小学情谊就是这样开始的。”我娓娓道来,内心满是柔软。
小时候的阿城真的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少年。
“我们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中,因为在同一个班,走动自然就多了一些。”我顿了顿:“不过那时候班里有人谈恋爱,班主任厉声警告,我怕和阿城走得太近,有瓜田李下之嫌疑,所以,后来就疏远了。”
“直到我们高考,他考上武汉大学,而我考上中山大学,我们的关系就更疏远了。”想到这,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怎么后来又在一起了?”真的是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同事又问。
“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满足你的好奇心吧!”我笑笑说。
提到阿城,心底还是有一些柔软的,即使有时候也会对他说伤他的话,事后又后悔。
爱情本就是这样,吵了又好,好了又吵,不是吗?
没有一种爱情是甜甜蜜蜜而永不吵架的,除了圣人的爱情!哦不,世上本就没有圣人存在。
“再次遇到阿城是在工作后的第三个年头的正月,也就是去年。高中同学有人发出了同学会的邀请函,我和阿城也在邀请当中。并不是每个同学都被邀请,像“土鳖”“豪横”就在邀请之外。”我吞了吞口水,有点口干舌燥。
“就因为同学会,你们就……”同事用手比了个“❤️”的动作,脸上有疑问。
“对啊!在那次同学会上,我们加了彼此的微信。以后,顺其自然就爱上了。”我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是阿城追了我几个月。
我经受不起他的“殷勤”炮火,終于“缴械投降”。
“为什么你们又吵架了呢?还有那个生父是怎么回事?”同事的“一万个为什么”在等着我。
“都怪我,听了一个年轻人的话,说他在做一档节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打电话给男朋友,说我怀孕了,测试一下男朋友对我的态度,也顺便看看男朋友对我的感情。”
我的心再度哀伤起来,要是没有那通电话,我现在还是个幸福的女人。唉……
“你男朋友怎么说?”同事很急切,迫切想知道答案:“他相信你怀孕了?而且相信那孩子一定不是他的对吗?要不然怎么怀疑说我——是——那孩子的生父?”同事拘起嘴巴,指了指他自己:“难道你们没有……单独在一起过?月黑风高的夜晚。”
“没有,只有一次喝醉酒,我们都喝的不省人事,所以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事实上,我没有怀孕,只是个测试而已。”
“你真是太傻了,怎么能做这样的测试呢?这是在害了你啊!”同事摇了摇头。
終于,所有的故事都完结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第二天,在邻市出差的公司附近遇上了等候了几小时的阿城。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发乱糟糟的,两个黑眼圈黑的吓人,整个一个熊猫宝宝。就是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睛发亮,疲惫的身躯似乎瞬间就有了精神。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何处不相逢?你看,天赐良缘!你说的,找到你我们就重归于好,你不许赖账!”他大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睛舍不得移开。
同事一脸尴尬。
我的心“突突”狂跳,本能的想要逃避,他却一把把我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并对着同事出言不逊:“电灯泡,走开!我不要太亮!”
同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举着拳头又无力的放下,最后识趣的走开了。
同事有意的走开,我们有了自己的“二人世界”,一切误会皆解开,我们又回到了以前你侬我侬的状态。
朔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路旁的树木的枝丫像手一样伸进天空,暮冬将去,春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