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当你老了”是李健的歌声,听到满怀感动,全身的细胞似乎都沉浸在一种触动中。
李健空灵的声音,更增添了歌的感染力。“当你老了,头发白了”,朴素真实的语言,似乎让人心头一沉,隐隐乎乎想想自己苍老时的模样,不由滋生几分悲凉和无奈。哎!人总会老,我苍老的模样是怎样?
一户人家的客厅里,正上高中的男生戴着耳机,哼哼唧唧学唱着:”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坐在旁边的奶奶说:“唱的啥么,什么当我老了,老了就没用了,老了就惹人嫌了,成累赘了。”
"哎呀!奶奶别打岔,我听歌呢,这是李健的歌,是艺术,说了你也不懂。“男孩继续唱他的歌”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旁边的奶奶默默看着小孙子,眼角似乎泛起了泪光。奶奶也许想,走不动了,也就离死不远了,谁还爱我脸上的褶子,也许只有我的小孙孙吧。
再后来,我才知道《当你老了》是首诗,是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创作的诗歌。
【诗的背后是苦追的爱情故事】
谁知道《当你老了》这首诗歌的背后,竟然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是一个求爱不成令人叹息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诗人本人。
这首诗创造于1893年,当时叶芝27岁,风华正茂的好年龄。年轻人的爱火热,在青春荷尔蒙激发下,情感浓的化不开,他就要她,就喜欢她。他猛烈地追求茅德·冈(也有译成毛特·冈妮),希望她作自己的女友。
可以说茅德·冈是他一生的爱情魔咒,叶芝追了几乎一生,茅德·冈也拒绝了一生。她以拒绝叶芝的追求而出名,她回忆到"他是一个像女人一样的男子,我拒绝了他,将他还给了世界"。
叶芝在世人面前是伟大的诗人,他还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可在茅德·冈眼里,叶芝竟然是像女人的男人。世事真不可琢磨。
写下《当你老了》这首诗时,他俩已经相识了4年了,四年来叶芝备受情感煎熬。他在诗中表明自己的心:别人都爱你的漂亮容貌,只有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你老了后,我还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尽管叶芝诗歌写的真诚,但茅德·冈不为所动。
【初次相识,他便深深爱上了她】
1889年,23岁的叶芝第一次遇见了美丽的女演员茅德·冈,那年她22岁。叶芝对于茅德·冈一见钟情,而且一往情深。“我一生的烦恼开始了”,认识茅德·岗的第一天叶芝写道,结果是一语成谶,爱的纠缠折磨了他一生。
1891年某一天,叶芝把茅德·冈的回应误解成了爱情信号,兴奋坏了,跑着笑着,幸福着。这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正式向茅德·冈求婚。随着是他联想太丰富了,想歪了,茅德根本就没有喜欢他的意思,他被破了一头冷水,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然而叶芝依然深深的爱恋着她。他觉得自己卑下,而她在自己心中那么的高贵。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暗自伤心,内心痛苦,饱受感情折磨。
他把内心对求爱的无望,化作了这首《当你老了》,诗中隐晦的表示,茅德·冈会后悔的,因为没有人会爱她爱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他希望,茅德·冈老了时,能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回想一生,多少人曾爱着她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她的美丽,虚情假意,或许有几分真心吧!
【我的婚姻尽管痛苦,却不会嫁你】
茅德·冈婚姻并不幸福,可谓一生颠沛流离。1892年至1895年,先是和一名政客同居了三年,三年内生了两个女儿,只有最小的一个活下来。1903年她又嫁给了自己的革命战友,因为理想,因为志同道合而嫁给他。谁知幸福的日子没几天,却发生家庭暴力,当然是革命战友打她了。
至于打得有多狠,下手有多凶残呢?当时估计也没有做伤情鉴定,真不好说。然而既然有记载,打的离婚了,估计也比较严重。也有资料说这位革命战友酗酒,并对茅德的妹妹性骚扰。对自己的妹妹进行性骚扰,估计爆发了激烈冲突,也能看出她的这位革命战友人品的确是太次郎。
1916年茅德·冈尽夫妇参加复活节起义,起义失败后,丈夫被枪杀,她也入狱6个月。自己日子都过成这般样子了,茅德同志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叶芝的追求。
诗人叶芝也很有意思,1917年的夏天叶芝和当年的茅德·冈小姐重逢。这次重逢,他不怕自己的小心脏再次被打击,依然热烈的向茅德·冈求婚。然而命运再次无情地玩弄了诗人,他依然被拒绝。后来叶芝改变了求爱对象,叶芝向茅德·冈的养女求婚。结果又是无情的拒绝,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痛苦也是财富】
叶芝这段苦涩的单恋,自己满腔的爱,得不到回应,无处宣泄,只能化在自己的诗歌里,时而热烈,时而悲愤乱语。在《情人诉说他心中的玫瑰》中写到:我渴望重塑世界,然后独坐在绿色的山丘, 土地、太阳、河水重铸为一只金匣 ,把你在我心中珍藏——一枝玫瑰在我心头怒放。
当叶芝的爱情梦总被冰冷的现实击碎,他在《寒冷的天穹》中心灰意冷的写到:那似乎是冰在焚化,直到我哭喊着、哆嗦着,来回地摇动,被光穿透。如书上所说,被上苍的,不公正所打击,作为惩罚?。诗人痛苦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爱恨交织,激烈碰撞着诗人的内心,他把复杂的情感,化成笔下万千愁思,只有写诗来表达心境了。《当你老了》、《他希望得到天堂中的锦绣》、《白鸟》、《和解》、《反对无价值的称赞》……都是叶芝为茅德·冈写下的名篇。
1938年8月22日,这个日子是历史长河里一个平凡的日子。这天下午,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是一个充满画面感的诗意场景。73岁的芝铺开纸,他想写一封信,寄给远方的她。只是此时,信中已经没有了诗意,有的只是平铺直叙的日子,和依然没有忘却的爱情。“我亲爱的茅德,我想请你和你的朋友来我这儿喝茶,星期五下午四点半,四点或稍晚些会有车去接你们的,我一直想见你,你的W·B·叶芝”。然而,然而,他在生命最后时刻相见的茅德·冈小姐并没有来。
5个月后,怀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念的叶芝飘然仙逝,在他的葬礼上,人们没有看见茅德·冈的身影。
有为作家说:“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全世界的人或许都爱你,但你最在乎的那个人却始终不肯看你一眼,哪怕不经意的一瞥。叶芝的爱,爱得悲伤而绝望,却又充盈着神圣的信念。想世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位诗人曾经那么深情地写下爱的诗篇,纵使她容颜已老,他仍初心不改。”
【当你老了,你就惨了】
先说件有意思的事,尽管叶芝追了茅德·冈一辈子,爱了她一辈子,但1925年,担任爱尔兰议会议员的他,竟然热心的倡导离婚的合法化。是不是很有趣。
最后,我们还是从诗人的故事中跳出,回归现实。诗里只有情怀,现实中有困顿,有悲悯的生活。
其实人老了,一点诗意也没有。人老后,无疾而终是最幸福的归宿,但这又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前不久媒体报道,西安78岁王奶奶退休前是一名人民教师,如今生活难以自理,就被自己的女儿推出了家门,住在楼道里。后来女儿买了一辆越野车,将老人搬到车里住,还在车上贴了张A4纸,称谁愿赡养老人就将这车送给谁。
王奶奶正处在老的时候,她没有温馨,更没有诗。
同事的姥爷,患上了老年痴呆症,逢人就骂,还打同事的母亲,最后在丧失了这个世界的记忆中离去。
当我们老时,真的是件很伤悲的事。
【最后我们再听听这首歌】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取暖,回忆青春; 当我老了 我要为你,唱起这首心里的歌。
愿我们老时,能从容一些。愿我们老时,即使不能自理,也有诗般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