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伊始,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除了压力,更多的是焦虑吧。太多的惴惴不安,感觉所有事情都任重道远、如履薄冰。
还是带三个班,三个班或许听起来并不是庞大的字眼。可化为一个个鲜活的学生,方知这是一份多么沉重的责任。
除了这五十几再乘以三的责任,还有我初带毕业班的胆怯与敬畏。
学生读到六年级,似乎也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小节点 。而我们这些仿佛是孩子引路人的新手老师呢,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跨越 。
我开始迷茫的是,自己之前的教学模式是否同样适用于毕业班?我开始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和这些孩子们实现无论是分数还是人生的跨越?我开始怯弱的是,在分数与素质教育之间,又应当如何去取舍?
同时,在我心里像一个重重的枷锁的还有:基础最差班也在我手上。我害怕自己顾头不顾尾,所以每每想起都是焦虑。
上课第一天,当孩子们端坐着,跟随着,欢笑着,我好像又重新有了很多很多的力量。
希望本无所谓有无,但当你开始去相信,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太艰难。或许,奇迹只是相信和努力的另一个名字。
过去一年,作为新老师的我,最自豪和骄傲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得到大多数孩子的喜欢,和所有孩子的尊重与礼待。
正如《英语可以这样教》的沈丽新老师所说:"不要轻易地走到孩子的对立面"。身材娇小、喜欢和平的我更是深谙此点。
我始终认为,对自己的学生恶语相向,和自己的学生破口大骂,自己的学生对自己怨恨嫉妒,这都失去了一个做老师的人的聪明与优雅。
六年级重新分班了,让我失落的还有五年级辛苦抓上来的优生基本上都不在我带的班上了,而潜能生却是越来越多。
开学第一天,在自我介绍时,去年曾和另一个英语老师大打出手的小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知道: 他是一个"钉子户"。
他大声地叫出我的名字,带着得意和戏谑。或许人都是彼此试探的动物,他想知道我是怎样的老师。
那一刻,或许所有同学都在等老师的回应。
"相信这位同学是迫不及待想让老师认识他吧。同学们,告诉老师他的大名?"
"某某某。"同学们都很配合。
然后我突然严肃起来说"之前我的课堂,每一个学生都积极参与、好好配合,老师觉得很幸福。有些同学,已经到了六年级,不管你之前是怎样的,老师希望你能比之前要进步。"
面对这种学生,我知道要做的只有三件事:一是摆出自己的底线和要求。二、告诉他:老师并不想和你作对。三、尊重他,喜爱他。
这个招目前还是灵的,因为之前的学生也是。
其实,当孩子知道你不是要跟他作对,又或者说他不能通过这样不成熟的行为引起老师的关注的时候,他会想要自己消停消停的。
而后,是找机会鼓励和表扬他,告诉他: 现在你改变自己形象的时机到了,我的大门已经敞开,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走出来!
大多数人会的,因为语言的魅力。
那些说出的话,就像滋润心田的养料,会在孩子的心里扎根,从而培育出善意的花朵。
人都是喜褒奖的,至少我是这样。对于那次曾好不吝惜向我释放善意的人,我总是告诉自己:努力,再努力一些,成为他眼里那个更美好的自己。
而对于那些本以为我不过如此的人,我对他也一样的失望,因为他没有发现美好的眼睛。
晚上惯例的洗漱时间前,我接到了lisa的电话,她也是一位老师,不过和我所面对的学生全然不同。
我在公立学校,她在做培训。她在教大学生,而我在教小学生。但工作满一年的我们,所困惑的却那样雷同。
我们抱怨工作的不纯粹,以前以为一份工作干好本职也就够了,后来发现那只是九牛一毛。
工作是比琐碎更多的琐碎,还有莫名其妙被扣到自己头上的杂乱的事情一大堆。
于是,不管做了多少事情,不管得到如何的认可,都觉得自己在被压榨,没有进步,全是后退。
或许,每份工作都是如此。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选择从庸碌的生活跳出来看一看,阅读一些书籍,保留一个爱好云云。
去找到那件会让你做起来内心宁静的事情,然后你会发现生活突然变得辽阔又浩瀚。
每一年的这个开学,是大朋友和小朋友都应该珍视的重新开始的契机。我们欢笑着新生,我们沉思着总结,我们期盼着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