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同事推荐,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看了一个学期的,今天终于看完了。看完这本书的跋,我突然对迟子建的性别产生了好奇。跋中提到爱人,用“他”,爱人三周年祭日,迟子建还是孑身一人。爱人去世时,“一座年轻的坟就沉甸甸地压在了”迟子建心头。根据我对生活中的人的了解,大部分男人在丧偶后,很快就会续弦。我确定迟子建是女性。百度一下,果然是女性,还是秀丽的大美女。
联系去年看过的《烟火漫卷》和很久之前看的《高山之巅》,迟子建的叙事风格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迟子建以叙事为主,很少发表议论,更少抒情。她的感情,她的观点都是通过小说中的人物的口表达出来的。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以一个鄂温克族九十岁老女人(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的口吻叙事的,讲述了鄂温克族的猎户生活和下山定居的过程。时间跨度一百多年,人物繁多,名字拗口,人物关系复杂。
过去每天看一两页,多了十来页,这几天看得比较多。前面的内容给我的感觉是,鄂温克族在森林里生活自由自在,人们生活在一起,歌舞升平,民风淳朴。随着情节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物离我们而去。先是林克和达玛拉的大女儿列娜在一次搬迁时落下驯鹿死了,接着林克被雷电击中而死,剩下达玛拉痛苦地生活,还好有尼都萨满陪伴。林克去世前,尼都萨满是个怪人,没有结合,生活无规律,也不笑。林克去世后,尼都萨满像变了一个人,热爱生活,有了笑容,气色也好多了。这时候才知道年轻时尼都萨满跟林克一样都喜欢达玛拉。没有了林克,尼都萨满的才能才得以展示。他心灵手巧,为达玛拉做一件羽毛裙子。达玛拉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他的儿女和族人都在无声地阻拦,他们在一起。从此,他们又陷入了痛苦的生活中,直到去世。达玛拉是穿着羽毛裙子跳了一夜舞死在篝火旁的。后来逐渐有更多的人死去,有孩子,有老人,有年轻人。给我留下记忆最深刻的是妮浩萨满。她每救活一个人,就会死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救活三个人,自己死了三个孩子,明明知道救别人的孩子,会失去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在一番纠结后果断就别人的孩子。最后,她救因偷吃乌力楞的驯鹿而肚胀将死的汉族16岁少年时,身怀六甲。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跳完神,自己的孩子流产了。她的女儿贝尔娜怕妈妈用自己的生命救别人的生命,逃走了,直到妮浩去世,才回来参加葬礼。
今天看了小说的尾声,政府组织猎户下山定居,很多猎户不习惯山下的房子,驯鹿不习惯被圈养,他们下山后再次上山。但是,越来越多的鄂温克族人因为大树被砍伐,大山被开发而生活。他们在山上野惯了,不愿意接受教育,拿猎枪攻击山下的人,女孩子不自爱,越来越多的情节表明,最后的鄂温克族人需要接受教育。
当看完跋后,我发现,这仅仅是我的理解。迟子建想表达的是,大兴安岭的主人——那些猎户的平静舒适的生活被现代文明打乱了。是我们的入侵,让他们无所适从。
鄂温克族的生活充满神秘感。尼都萨满去世不久,妮浩表现不正常了,大家公认她是下一个萨满,就是我们所说的巫婆。妮浩去世三年,他的儿子表现不正常,即将成为下一个萨满,在大家的引导下,逐渐恢复正常。萨满能够交换人的灵魂,能够交换人和驯鹿的灵魂。他们只用通过跳神就能够救人。真是神秘!
小说以鄂温克族的生活为主线,还有一条暗线:山外的形势变化。鄂温克族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安达。他们的消息都是安达带来的。俄罗斯人娜杰士卡是安达带来要卖的女人,鄂温克人伊万买下娜杰什卡。娜杰什卡生活在惶恐中,总怕有人抓她。后来日本人建立伪满洲国,与苏联战争,娜杰什卡得知日本人见俄罗斯人就杀,娜杰什卡带着女儿逃走了。伊万开始被日本人抓去训兵,后来为救人,打伤日本人,自己逃走了。再次出现时已是抗日的一员了。他用国家的抚恤金为乌力楞的族人买了粮食、食盐、酒等物资。再后来,他转业回地方生活。因为抗日时上交一张日本人的地图被抓关进监狱,实在想不开咬断自己的两根手指,这应该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时。后来有了吉普车、大卡车等,时间一直延续到2005年小说出世。随着时间的推移,鄂温克族人的生活跟着外界的变化而变化。直到2005年,还有部分鄂温克族人在山上生活。
小说的跋中说明,小说是以生活原型展开的。鄂温克族画家的自杀是作者产生写这本小说的原因。小说中描绘的大兴安岭的景色,乌力楞的生活充满神秘感,真想去体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