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可以改变过去,所有的回望都是为了寻找失去的未来。
——熊培云
2018年岁末的这场雪,让我想起2008年初的那种寒冷,彼时高三,因为凝冻却迎来了让我们欢喜雀跃的放假,学校每个高三的寒假几乎都要补课到年关。于是,我们自称自己为幸运儿。不过还好,我们那一届高考成绩并不难看,否则我们所谓的幸运就成为失败的原因了。
不过那一年也有些悲伤,镇上好几个老人没有捱过这凛冽的寒冬,坐在家中的我总是听到哪条街的哪家又在办丧事。寒风呼啸的小镇上空哀乐飘飘,让我重新思考了下这场雪的意义。
而我似乎因为放假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没有任何紧张,就那么淡然地划过去,迈进人生的18岁。
参加《做自己的心理治疗师》的读书会时,我们回忆过去,突然有人提到,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这样处理当时所遭遇的事件吗?我当时肯定的回答,如果回去,我的人生轨迹依旧如此,按部就班。我扼杀生命的所有可能,同时也磨灭掉自然给予我们的丰富性。
不过,这场不早不晚的雪,让我改变了一些看法。或者它们已经在这两年慢慢滋长,等待我在一个难见的下雪天发现,以契合它们的珍贵。
只要一个夜晚,你们怎么期待我都不出现,但是等大地与你一同安眠,我让你看见,银装素裹的世界。
只是一个早晨,你怎么琢磨我都不会出现,但是等到你遇见一个漂亮的诗句,我让你看见,智慧透彻的世界。
“我的生命仍然有奇迹
山枕孤星,风吹黎寒
我也在悄然生长
静静地等待着我的时令”
你对自然从臣服到惊叹,你对自己的骨骼从模糊到清晰。把脸转向2018,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走到一面高墙,如果你愿意撞个头破血流,它就在那里停下来等你。如果你跨不过去,它带着你绕过去。你相信你的脚步,它带着你创造你千百万种可能。你的生命便是你的宇宙,而此刻的你是自己的沧海一粟。再也不是“渺沧海之一粟”,而是将无数个一粟垒成你无限的宇宙。
早晨起来看了罗胖的跨年演讲,核心观点便是要站在活100岁的生命长度上来看待当下,此刻抓不住的小趋势,你要相信还有下一个小趋势。哪里有什么经济的寒冬,是因为你没有看见这寒冬里还有一支支在墙角开放的腊梅。
恰巧,无论是坐拥你的小宇宙,还是心藏你的100岁,你要知道,在足够宽广足够漫长的时空里,某一颗星辰的黯淡是那么微不足道,某一粒尘土的掩埋是那么微乎其微,历史如此,自然如此。而此刻,你才赶紧又伸出你的双脚,踏足下一片土地,创造你自己的下一秒。
生而为人,我们须在宏观和微观中嘲解自己。
生而为人,我们须在抽象和具体中涤荡自己。
生而为人,我们须在未来和过去中开放自己。
如此,确保当一切悲观时,或者,当我们只剩下对自己的怜悯时,还能珍视自然创造的生命奇迹。
2019,跨过28岁。雪落,雪又化。我多么希望,多年以后,你看见的我只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