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奎那来说,人类灵魂具有两个主要功能,亦即认知和意志。意志被理解为是一个追随认知的产生活动的力量。认知领悟善的东西,把它当作目标,而意志然后则启动行动以达到目标。认知因此是主要的成分,而意志则最好被理解为一种依赖于它面前树立的目标的冲动。
理性(ratio)在系统的、周密的推理中确认为清晰明白的东西,就可以被接受为是真的。感觉经验应当被付之于理性的证实。感觉经验内在地不如理性那样会赢得信赖。
帕斯卡尔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他;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因此就让我们别去追求什么确实性和固定性吧。我们的理性总是为表象的变化无常所欺骗,并没有任何东西能把既包括着有限但又避开有限的这两种无限之间的有限固定下来。”
斯宾诺莎在他的《知性改进论》中讨论了至善的基本伦理问题,把多数人追求的那些东西,比如荣誉、财富和快乐,都当作低级的善而加以拒绝。对斯宾诺莎来说,至善的问题与最高知识形式的问题相联,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他指出四条认识道路: 1. 通过传闻获得知识,而没有自己对事情的亲身经历。 2.通过直接的亲身经验而获得知识。 3.借助于逻辑推理而获得知识,因为借助于演绎方法我们从已经知道是真的其他命题中引出真的命题来。这条获知道路是确定的,但它预设了我们已经具有了真命题,从中我们可以做出我们的推论来。 4.第四条也是最后一条获知道路是直接的直觉。这是给我们以清晰而确定的知识、把我们引向事物的本质的惟一道路。
阻碍我们达到幸福和宁静的大障碍是激情或情感。我们不断地让自己受到各种外部力量的影响。心灵失去其平衡,我们的行动导致不幸。激情控制我们,使我们变得弱小;它们使我们成为追求财富、荣誉和快乐的欲望的奴隶。拯救的目的终于在这个激情游戏中达到了:明智的人洞察宇宙的必然本质,忘却物我之间的区别。斯宾诺莎区分善的情感和有害的情感。善的情感是那些增强我们活力的情感。有害的情感是那些使我们消极无为的情感。当然我们在活动的时候,我们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的行动的作者。根据斯宾诺莎对自由的定义,我们越是行动由己,就越是自由。 值得追求的,是通过让我们的精神力量——也就是我们的真实本质——来塑造我们的行动和生活,而使我们摆脱任意的外部影响。我们的真实本质就在于一种能动的、理智的认识,它有助于结束我们的孤独,使我们与自然(神)合而为一。
我们可以说,要做一个理性的人,就包含着有意愿去追求真理的意思,而这又意味着有诚意去检验我们自己的观点;也就是说,在公开的自由的讨论中把我们自己的观点与别人的观点进行对质。这样,追求真理就预设了某种思想自由和宽容。我们就有争议的科学问题或政治问题与他人进行讨论,因为我们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即别人也可能是正确的,我们也能从他们那里学到什么。这样,讨论就预设了某种非独断的、开放的态度:我们主张我们所认为的是正确的,是以所拥有的证据为基础的,但是我们会根据论据的变化而立刻改变我们的观点——当论据要求我们改变自己观点的时候,我们会这样做,但仅仅在论据要求这样做的时候。这表明,在认识论和社会哲学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但什么是一个有说服力的论据呢?即使今天,这也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
对休谟来说,仅仅存在这样两种形式的知识: 1.逻辑知识,它涉及的是概念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世界); 2.经验知识,它的基础是简单的感觉印象(内部的和外部的)。 休谟强调稳定、秩序和权威的重要性,他这方面的强烈态度使他的政治理论具有一种保守主义的色彩:一种具有自由派风格的、注重常识的英国保守主义,它具有自由和改革的倾向,以一种历史地传承下来、最终以同情心为根基的社会秩序为基础。
从霍布斯经过洛克一直到18世纪法国和英国的自由主义的这种个人主义,把个人理解为完全成熟的人——具有自己的利益、筹划的能力、追求快乐和利益的欲望、财产的观念、语言和贸易的能力。所有这些都先于国家的形成,而国家则被看作是保护私人主动性和私人财产的手段。国家并没有自在的价值。
康德提出了那条对自由和共存都加以确保的普遍法律原则:“正义因而是这样一些条件的总和,在这些条件下,一个人的意志可以根据一条普遍的自由法则与他人的意志结合起来。”换句话说,康德的自然法-理性法的基本原则说的是一个人的自由选择在什么条件下可以根据普遍的自由法则与另一个人的自由选择协调起来。
这些文化领域最早明确成为讨论主题,可以在康德的三大批判中找到:《纯粹理性批判》澄清现代自然科学的前提条件;《实践理性批判》给予道德以独立于自然科学的地位;而《判断力批判》则为美学确定相对于科学和道德的界限。
根据黑格尔的观点,历史可以被看作是这样一条反思之链,其中各个不同的先验预设受到彻底检验和批判,从而人类精神朝向越来越具有真理性的立场前进。因此,在黑格尔看来,先验哲学是一种关于反思的哲学、关于历史的哲学:历史是把我们不断引向越来越恰当的哲学观点的内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