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十二年前,我听一档音乐节目《午夜点唱机》,主持人叫张飞。那时的夜晚并不好过,孤独自卑离群,长时间一个人租住在一棵大树下的民房内。每当午夜,枯灯黄卷中迎来《午夜点唱机》,就仿佛寂寂无望中,有冥冥力量将我包裹。也终于在一些陌生人的声音中历经痛苦,笑出了正常人的模样。拯救抚慰的不止我一个流浪的灵魂,多少次看见网络上有人在寻找《午夜点唱机》的背景音乐,我的心总也莫名柔软。
今日困倦疲惫至极,张春的《一生里的某一刻》读到书尾,不肯释手。她说“所以我哥很可怜,从小到大溃疡没断过。只有那些意志坚定的人,才能长着溃疡还热爱生活”,我一下子从疲倦中惊坐起。再翻回书中她和哥哥的部分“他在另一个省份的某个电台做电台主持人”“我小时候曾经在大院的墙上写粉笔字骂他‘张飞大王八’”
张飞,真的是你吗?忽然很想哭,那时候你在节目里说你这人有莫名体质,从小到大溃疡不断,各种医院各种偏方都无用,最后既来之则安之。听友中有痴情者,带着自家的膏药在广播大楼下等你。那时候以为你只有溃疡而已,你总是情深意重又阳光缱绻的给我们念书信,在午夜的音乐中教会陌生人坚强。
今天自是有重逢的喜悦,却也被了解你更多而难过。
“他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症”
“他在节目里放了一首《想和你去吹吹风》,然后关掉麦克风在直播间痛哭”
“我哥拿手机在一边录像。我唱着唱着就不敢抬头。因为我知道他在呜咽,不出声的哭着直哆嗦。他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他长大。”
哀感同如身受。
张飞啊,匆匆十几年,十几年匆匆,虽未梦牵魂系却也音容历历。感谢你,在那些你痛苦敏感的人生岁月里,陪伴我们独行路中夜已深。
愿你日后的人生灿烂宁静,有不可复制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