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奶奶

2022年11月20日 

凌晨两点三十三分,缠绵病榻两个多月的奶奶终于与世长辞,您驾鹤西去,从此福寿延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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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你穿戴寿衣的时候,在触摸到你冰凉刺骨的脸颊的时候,我终于接受你已经离开的事实。

在今天之前,我总觉得死亡离我很远,离别不过是这里到那里的距离,如果实在想念,可视频可电话,总有许多途径聊表相思。

直到今天,才发现以前的天真,不过是至亲之人健在,真正的告别,是这个世界所有一切与她的离别,是她与我即将不在同一空间的分离,是思念的人,将不能与自己一同呼吸,蔚蓝的天空、温柔的风、还有无尽的星空,我们都将不能一起仰望。

这种离别,横跨了生与死,此生余下的想念,无边辽远,无法诉说,也不知如何诉说,我迫切的想要我的思念,让在另一个空间的她听见,我也想知道,那里是否和我一样,拥有蓝天、星河,我更想知道她的开心或者难过,我希望那里没有痛苦,是金光闪耀,人人幸福的天堂。

可无论如何,我不会知道,此生活着的缘分,算是已了……

我虽知道,生命从一开始,就必须有生有死,我总以为自己对于生死是很豁达的,可生命的终点,降临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时,我却始终也无法相信,那个曾经鲜活的人,如今只能冰冷僵硬的躺在一副木板上,一副沏漆的颜色棺材里。

我久久的凝视着那具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的身体,我总是错觉的以为,她胸口还在起起伏伏,鼻尖口唇间总还有细密绵缓的呼吸声,耳边也总还是想起,她说话的声音———或叫、或闹、或笑、或呻吟,我不知道这样的错觉还能持续多久,但现在却希望,它能绵延。我想记住她的音容笑貌,我想一闭眼,还能看见她,我希望她还活着,长久的活着,只要我叫一声,回头一看,她仍在我身后,笑眯眯和蔼的回应着我。

终究,人生不过一瞬,只一刹那间,她以她的生命,让我醍醐灌顶:原来生命,也只是刹那。

我与她相识,她尚且艾服之年,尚且刚刚接受所谓的天命,可在我眼里,那时的她,头发浓黑,身体强健,她是如此年轻,而那时,我也以为,她会活很久很久,久到我忽略了时间,忽略了在时间长河中生命的脆弱短暂。

生命也如昙花,一瞬而过。

如今不过一眨眼,她就与生命做了告别,我虽早做了准备,可这一刻来临时,仍是不能相信,我不相信,一个生命就这样在岁月的流淌中慢慢消失,我不相信,我与她以后再不能相见。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所有的热闹,不过是别人的,世间一切与她无关,从此,她不过是至亲中一个让人思念的人,无关时间,无关岁月,也许会被世界永远遗忘,但这是生命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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