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农忙的季节,习惯性地关注家乡的天气情况,期盼天气晴好,这样的话,父母的劳作就可以有条不紊,不用急急匆匆,那样太过辛苦。
虽然户口已经属于城市,但是我的名下依旧有一亩多土地,家乡人民待我不薄,在几年前重新划分土地的时候,还考虑到了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正宗的农民,虽然十几年来,没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付出过一滴汗水。
父母在种地的问题上,一直有争执。父亲认为,成本偏大,种地是亏本买卖,种个两三亩,够家人吃就行了,母亲则截然相反,她珍惜每一寸土地,巴不得在每个犄角旮旯都撒下种子。试图协调过几次,没有丝毫效果,也就懒的去打这个圆场了。
家里二楼的几个房间,属于我和弟弟,屈指数来,我们平均每年在家的时间,也就几天而已。明知我们很少入住,可是母亲依旧会保持房间的干净整洁,在她的心目中,两个儿子一直都是房间的主人。
和父母维系联系的方式就是每周一次的电话,他们的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我的女儿,所以,对家乡的了解,也就越来越稀薄,那个我出生的村庄,这些年来,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不知道。
当然,父母这些年的生活,我也错过了。
他们几十年生活于此,这是最熟悉的环境,他们关注的重点也在于此。犹记得童年,每当在饭桌上听到村上的家长里短,比如谁家吵架啦,谁家打架啦,我甚至会感觉比用来下饭的萝卜干都更加津津有味。而现在,当他们讲起村上的事情,虽然我很努力地整理细节,但对很多主人公始终无法对号入座。
何况从内心来说,我只是想陪父母说说话,而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话。
我像个真正的城市人一样,讲究隐私,和家人之外的所有人,更愿意保持着合理而谨慎的距离。
和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庄,彻底格格不入了。
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客人。
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20岁左右遭遇的人和事印象最深,因为那是第一次走出农村,触摸到城市的边缘,在甩掉裤腿上的泥巴之后,感觉接触到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新鲜,那种精神层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人难以忘怀。
时间你无法抵抗,光阴无法倒车,所以,就算现在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处于故土与城市的真空区,在这样一个逼仄的环境里,坦白讲,多少有些慌张,但是我还是愿意更努力地踮起脚尖,在城市里寻找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