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锡镇最大的一场婚礼,老张嘴角的哈喇子更活跃了。叫别人看来,这兴奋劲儿,好像今天的新郎是老张。老刘看了看老张的架势,还有如此天真、按捺不住城府的反应,真想笑出声来,可由于自己又喝了一口水,水里还夹杂着浓厚的砖茶叶子,他只好使劲地憋了回去。虽然,这会,老刘比谁都想知道这场婚礼的所有细节,但在此种场合下,还是要装成一点都不着急,事不关己的样子才对。他这个样子,真好像这件喜事十分不堪,异常龌龊,与自己毫无瓜葛。好个老刘啊,你也太能装了!
老张拉开架势,又提过来一把椅子,靠近老刘坐下,顿了顿全身,终于开讲他的故事了。
“你是锡镇人吗?”老刘神秘兮兮、悄悄地问老张。
“这件事情与我是不是锡镇人有关吗?”
“你若是锡镇人,我就说给你听,若不是,权当我刚才放的是屁。”
老刘不仅哑然一笑,他明白,锡镇人牛气、爱面子的毛病又犯了,“不就是因为斗胜野猪得来的名气吗,哈哈,真还自以为是的不行了!”
老刘有些蔑视眼前这个人显得鬼鬼祟祟的人。
“你说嘛,我就是地道的锡镇人!”
“锡镇哪里人?”老张群追不舍。
“啊呀呀,真是要排查户口啊!刘家庄的!”老刘有些不耐烦了,声音抬高了六度。心想,讲别人的故事,也不能刨自己的根,问自己的祖吧!
“哎呀,刘家庄的,这就对了。你娃他爷是谁,我应该认识。”老张更嚣张了,果真刨老刘的根,问老刘的祖宗了。
“拉倒吧,我也不想听你什么故事了。”老刘大为不悦,准备起身就走。
老张一把拉住老刘的胳膊,拽着他坐下,脸上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好像要交代后事似的。
“说嘛,说完了我还有事。”老刘像安排公事一样,虎着脸给老张说。
“你知道今天的新娘是哪的吗?”老张一本正经地问老刘。
“我哪知道,我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老刘也一本正经地吸溜着 茶水。
“那令尊······”老张又开始了!
“已经去世多年,家里的没人了,房子也卖给别人了!”提起自己的父亲,老刘只好耐着性子回答老张的话。
“这样的话,十几年前,锡镇发生的那个关于死人复活的离奇案你一定听说过吧?”
“什么?你指的是?”老刘有些紧张,心脏不听使唤、猛烈地跳动起。
“肖强他女儿的事情。”
“谁是肖强?”老刘有些蒙了。
“狗娃呀,大名鼎鼎的狗娃你不知道?”老张一副怀疑的目光盯着老刘看着,好像老刘是锡镇的假货。
“狗娃,当然知道!”十多年前,老刘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当然记得刘家庄里的狗娃。
“狗娃就是肖强!”
“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只知道那会,他横行街里,是地方一霸,不好惹,他家家境很好!”
“是啊,他的女儿丢丢,就是那个叫肖子仙的,文绉绉的,奇怪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他女儿身上。”
老刘的心脏又开始使劲地搏动了。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
“她哪死了,她是被人活活掐晕的,晕过去了。后来,她又活过来了!”
“可是, 可是,当时不是死了吗,据说扔到沟里了!”老刘实在难以相信老张的话。
“当时他们家人以为孩子死了,确实也把尸体扔到沟里了。没有料到的是,后来她竟然没死,好几年后,村里的人,在一个山里,发现她疯了,又把她领了回来。”
老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时候,听到肖子仙死了,年少时的老刘,竟然还为此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要知道,那可是他儿时最好、最美的玩伴。多少年,在他的梦里,都住着一个翠翠的肖子仙。这个梦,没有想到,在今天就这么碎裂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