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持续高温,心情也焦躁的厉害。想想古人望梅止渴的心理暗示。我只好在蒸笼一样的盛夏怀念一下童年的冬天。
小时候最喜欢有雾的冬日清晨,那种飘渺朦胧的感觉妙不可言。或浓或淡的雾,像是使了障眼法,神奇的把远山隐藏,给房屋拉上毛玻璃,路边隐隐绰绰的树好像被距离雾化,可以听到空气中传来说笑声,却不见人。冷不丁移过一个人影,凑到眼前才看清性别。小孩子更喜欢在会变魔术的大自然的旷野中奔跑嬉戏!小时候的许多美梦,都是以云雾为背景,尤其羡慕小人书(连环画)里各路神仙腾云驾雾的本领。童年时的雾像丝棉柔软洁白,似有淡淡清香,随着太阳的升高就慢慢散去。就像小时候小伙伴们的笑声渐渐消散,不知童年的小伙伴们是否各自安好?
冬日清楚的降霜也是一番别样的美。房上的青瓦,枯黄的衰草,遗落在枝头的红果,在降霜的清晨,可以感受到一种凝固的美,世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童话一般的存在。不知何时,放眼望去,只看见钢筋混凝土的高层窗户,不见青砖绿瓦的房顶;只见硬化的宽阔马路,不见枯草果树;“月落乌啼霜满天”和“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意境,也只能到风景保护区花钱感受盗版了。是我离开了记忆,还是记忆本身就有保存失误? 现在霜降的印迹几乎是难寻了。
小时候冰棍虽然是五分钱一支,但对一般的孩子来说,也是不能常享受的奢侈品。冬天可以办到!河边就可以取到。拿着比脸还大的冰块,或添或嚼,那感觉!不亚于现在哈根达斯。冻的冰凉的微红的小手,还要举起手中的冰块看太阳,看世界,又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滑冰,那飞一般的感觉,真好!厚实的布棉鞋,丝毫不会影任何一个孩子的情绪。在一段助跑后,一群孩子尖叫着在冰上滑过。最后倒成一团,笑成一片。谁要是能带个爬犁子来,那简直是冬日里吃红烧肉炖粉条的盛事------过节一样!小伙伴们拉的拉,推的推,其余的人都有想办法挤在不大的爬犁子上。一群孩子喊叫着在冰上扑腾,好不热闹!最好是能找到一处斜坡冰溜子,所有的小伙伴都挤到爬犁子上,靠惯性冲下来,人仰马翻最过瘾的!那音铃般的欢笑声还在耳畔回响,蝴蝶已醒成庄周。
单层玻璃木框的窗户,早已被双层玻璃塑钢窗户代替了。现在的孩子是没有机会见到冰冻的窗花了。天气不太冷时,窗户上的美景像是雪花被冻在玻璃上了,薄薄的毛茸茸的。天气越冷,冰冻的窗花越美。水晶一般透明,但厚薄不均,形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海底世界、高山丛林、巫婆公主、城堡沙漠、飞鸟骆驼.....在我无束的漫想中,屡屡在神游于其间时或安然入睡或悄悄醒来。成年后,无法入眠的夜晚或早早醒的凌晨,只能睁大眼睛看如雪的四壁和屋顶。没有一点可以让我展开联想和想象的素材。
童年里,雪花静悄悄一片片悠然飘落下,耐心而沉着地改变世界。如你我在岁月的静默中不知不觉地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