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昙花一现纳忠言
第二节 说端王
赵佶是宋神宗赵顼第十一个儿子。据说在他降生之前,神宗曾到秘书省视察,刚好看到收藏的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神宗见李煜相貌俨雅,惊讶再三。随后赵佶出生,神宗又梦见李主前来拜谒,所以赵佶文采风流,胜过李后主百倍。
这种李煜托生的传说当然是因为赵佶和李煜都是亡国之君,而在赵佶身上,的确有李煜的影子,因此后人的牵强附会罢了,不足为信。
公元1083年正月,神宗赵顼正式给赵佶赐名,十月,赵佶被授为镇宁军节度使、封宁国公。
公元1096年,赵佶以平江、镇江军节度使的身份被进封为端王,开始出阁接受教育。
按惯例,宗室亲王日常学习的主要内容是儒家经典史籍,可赵佶对这些没有表现出兴趣,他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
端王府有位知客叫吴元瑜,善于绘画,学自崔白;书法也写的妙,学自薛稷。吴元瑜青出于蓝胜于蓝。赵佶在吴元瑜的熏陶下,又比吴元瑜更上一层楼。
赵佶十六七岁的时候,书画已经在京城享有盛名了,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有君主之像。
和赵佶交往的亲友中,有两人最为要好,一位是王诜,一个是赵令穰,王诜娶的是神宗的妹妹,按辈分是赵佶的姑父,赵令穰是太祖的五世孙,按辈分是赵佶的堂哥。两人都爱好文词,喜欢书法绘画。
赵令穰书法学黄庭坚,赵佶对黄庭坚的书法很推崇,也跟着学。结合自己以前的功底,书法竟然自成一体,这就是有名的“瘦金体”。
赵佶天资超群,艺术细胞外溢,却没有其他亲王一样的端庄稳重,他四岁丧父又丧母,皇宫内的抚育是程序化、格式化,加上自身的艺术天赋,逐渐养成了轻佻放浪的性格。
他的密友加姑父王诜,虽然比他大了三十五岁,两人却异常投缘。
王诜贵为驸马,为人放荡好色,行为极不检点,家里妻妾成群,还经常流连烟花柳巷,公主根本管不住他。
就这么一个主儿,赵佶和他打得火热,因为王诜确实属于北宋的名画家。两人很有共同语言。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性格养成方面,赵佶难免不受王诜的影响。
赵佶不仅喜欢丹青、书法,还生性好动,特别喜欢玩蹴鞠的游戏,高俅就是通过王诜认识赵佶的,因为球踢得好,此后飞黄腾达。
赵佶在外轻佻放荡,可是在向太后面前,他却是一副乖乖仔的好模样,他对向太后极其敬重和孝顺,每天定期给向太后请安,乖巧孝顺的孩子哪个长辈不喜欢?加上向太后自己没有孩子,实际上,向太后已经把赵佶作为自己的儿子看待了,所以,向太后对赵佶钟爱的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亲王了。试想,在选择皇位继承人时,向太后还会考虑其他人选吗?
应该说,赵佶尊重孝顺向太后,一开始就是没有功利心的,没有任何目的性的,只因他亲生母亲死得早,一个无爹无娘的孩子想找位妈而已,而向太后正好又没有孩子,真是一个想瞌睡,一个送枕头,就这么简单,谁知世事难料,由于哲宗英年早逝,又没有儿子,赵佶歪打正着,竟然坐上了龙庭!
佐料:王诜妻子是魏国大长公主,公主母亲为宣仁太后。
公主性格宽厚,不妒忌,王诜所以越是放纵自己,公元1080年,公主病逝,年三十岁,这时赵佶尚未出生。
公主好读古文,喜笔札,周济亲属,朝野内外交口称贤。王诜色胆包天,经常和小妾们在公主面前胡作非为,小妾们甚至常常触犯公主。公主去世后,乳母告发,宋神宗命彻底追查,杖打八位小妾并把她们婚配兵卒。贬王诜到均州,后来哲宗才将他调回京城。
高俅是个神奇的存在,宋朝大名鼎鼎的人物中,《宋史》没有传记者,他是其中一位,他的发迹,《宋稗类钞》卷一有记载。
高俅本是苏轼的“小史”(相当于秘书),文章、书信都还流畅,书法也漂亮,也有一定诗词歌赋的功底,大家能够想象,苏轼的秘书,水平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为难得的是高俅还会舞枪弄棒,
公元1093年,苏轼外调,先将他推荐给曾布,曾布以文秘多,拒绝了,苏轼就将他推荐给王诜。高俅也就跟了王诜几年。
哲宗末期,王诜担任枢密院承旨,一天王诜与赵佶在等候上朝时相遇,赵佶忘了带篦子,向王诜借,王诜从腰间取出。赵佶用后对王诜道:“这篦子的样式非常新颖可爱”。
王诜回道:“我最近做了两个,一个没用过,稍后派人送给你。”
晚上,王诜就派高俅到端王府去送篦子。碰巧,赵佶正在园中踢毬,高俅便站在一旁看,露出不以为然神色。赵佶踢球时瞥见高俅的神情,便叫高俅上来对踢,高俅也不客气,拿出浑身解数,将毬踢得如鳔胶粘在身上一般,甚合赵佶的口味。
赵佶大喜,当即派人传话给王诜:“谢谢你给的蓖刀,连同派来的人,我一并收下了。”高俅于是变成了端王赵佶的亲信,一个月后赵佶登皇位,高俅随即平步青云。几年就做到了使相。
赵佶其他亲密仆人内心不服,赵佶对他们道:“你们有他那么一双好脚吗?”
但是高俅富贵后,一直没有忘记苏轼的恩情,苏门子弟到了京城,高俅都殷勤接待,给养周到,实在让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