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p4

    接下来相南不敢再去偷看她,只能用余光确认她是否下车。

    这幅图景在旁人看来甚是怪异,一个身着正装的男子低着头,局促不安就差刻在他的脸上,似乎一直关注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倘若有正义出现,恐怕多半要上前盘问一番。

    相南盯着自己的手表,看着秒针在奔跑,分针的奋力追赶,时针的从容不迫,嗯,就像她一样,似乎这种有意识的出神能缓解几分紧张。

    在秒针划过数十个圆圈后,少女缓缓站起身。

    相南也动了,慢慢跟在她身后,就这样,二人一同出了地铁站,走上了街道,不知是否是为了让自己的“跟踪”看上去尽可能自然,相南开始尽可能地去模仿她的步调,去慢下来,去尝试驾驭那种从容,但是这显然很难,僵硬的步伐让他看上去像个小丑,最终他放弃了,找回了自己的节奏,保持二人物理上的距离。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她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相南不近不远地望着,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相南看见她径直走向后厨,隔了几十秒她走了出来,长发乖巧地盘藏于脑后,身上也多了一件围裙,但这尴尬的距离还是让相南看的不真切,相南也陷入了犹豫。

    好奇的物质终究是占了上风,相南低着头走进了咖啡馆,他找了一个偏僻但能看到女孩的角落,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咖啡,毕竟就这么坐着也太令人生疑了。当相南靠在椅背上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望向女孩,她娴熟的接过一旁同事递来的咖啡,优雅地拿起奶壶,随着她手的上下起伏,一幅漂亮的图案形成在杯中,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但依旧透露出她从容的气质。

    咖啡被端了上来,其实相南并不喜欢喝咖啡,他讨厌咖啡在嘴中散不去的苦涩,但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温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温暖了相南整个身体,也让他慢慢的卸下了整个早晨的紧张与疲惫。

    相南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欣赏着女孩对咖啡拉花,相南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之感,一种不可名状的愉悦让相南觉得这一个早上都是值得的。

    “嗯?这个男人居然在这里喝咖啡,可在自己以往工作的日子里,基本上把这个时间会出现在咖啡馆的白领们的样貌都刻于脑中了,可这个男人却是第一次见。“少女向相南投去了疑惑,但也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这种恒久的舒适同时也让相南忘记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特殊性,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相逢。这突兀的眼神把相南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坐起身,喝光杯中的咖啡,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咖啡店。

    少女低头的功夫,相南便走出了咖啡馆,少女显然对这里的消费流程了如指掌,发现了相南并未买单。“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奇怪家伙啊。“

    “希望她不会对我这个奇怪的顾客生疑吧”相南心中思忖着。

  逃窜之后的相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踱步,为自己的大意后悔着。“啊!我刚刚的咖啡还没有付钱!”相南在心中叫嚷到。他暗自苦笑,可能自己已经被当作一个逃单的穷光蛋了,光鲜的外表似乎只是他为了麻痹他人的伪装。

    他,回头看了看,并未有店员追出。

    但相南也没有勇气返回。

    “下次吧,下次再补上。”

    相南一个人走着,往家的方向走着,脑中回忆着女孩的每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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