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小的时候就痴迷坐在父亲摩托车后座的感觉。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使历时很久也依然存在,车轮碾过石子路时的细小声音、野草快速划过脚踝的一点惧意、大块的白云映在山脊上的影子,我极力回头看我路过的山脊,又睁圆眼睛装下眼前的所有。我睁着眼睛,我欢欣鼓舞,我眼里装下山河小溪,我对父亲说:爸,我们是不是快下山了!”风太大,我只对上了父亲眯起来的双眼。
我看见父亲车祸死亡
我看见母亲不堪重负的服毒,劫后余生的平静、怨恨和周而复始的暴躁
我看见弟弟的逃避,怪癖
我看见自己,我冷淡的待你,却又过分期待你热切待我。待爱情也是不知该怎样冷漠疏离,也不知该怎样依靠信赖。
我看见又一户人家的车祸。看见他们睁开眼睛,长久的扫视那条不算长的石桥。
我陷在沙发里,听见楼下夜市间的吵嚷,听见人们红着眼睛推杯换盏的高声呼喝,听见隔壁人家上楼的开锁声。
在细小的雨中站的久了,转寰视线,一张巨幅的山水撞入眼帘,你就只能伞举的更高,站的更远。
石头的直桥横亘河水两岸。它有初日映照的粼粼波光,还有跌宕之后的细软沙粒。它啊,该无所顾忌。
我,从不被记得,也从不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