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各种各样事情的堆积和各种各样的指示,我们连续加了好几个近乎通宵的班。
高强度的工作就好像噩梦,来的悄无声息。原本你所期待的,是醒来能看见朝阳云霞,只是啊,谁告诉你能睡觉的。
迎检过后的那天深夜,因为一些善后,大家都还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但因为这是最后一个冬夜,大家都如释重负,好几个办公室的人都聚在一起聊天。有位同期的同事突然间说道,
我还以为,这次要忙到过年。
其他人都笑着告诉她,哪有那么严重一类的话。但是气氛还是冷了下来。没多久,就这外面偶然亮起的一点灯火,回各自的办公室去了。
忙碌的时候,我注意不到周边的事物,最近两天才发现,到处都弥漫着熏腊肉时点燃的柏树所散发出的烟味,游戏刺鼻和辣眼睛,大家都被呛得难受,只是很多人脸上都看不出不满。外出回乡的亲人,变故解决后的悠闲,年关的走家串巷,把整年的阴霾都一扫而尽。
是啊,还有不到一月就要过年了。我是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来到这座小镇的。那天,太阳出得很早,在乡村道路上颠簸了半小时才来到这里。场镇上很干净,但也很狂野,路边的不知是野狗还是家犬聚集在各个肉摊边争抢着被遗弃的骨头和内脏。我们被人带着,在这座小镇的各个角落转来转去,并被告知,这里是哪,哪里用来做什么的,吃饭的地方和睡觉的去处。快到中午,太阳大的吓人。初来乍到的我在4杯75°的高粱酒轰炸后没有知觉的睡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之后,便算是入行了。
南方的天气变得很快,太阳不知道从那一天就走的好远。大多数人都还穿着单衣,风就从不知道什么方向吹了进来。楼边的梧桐落得满地都是。一群人坐在透风的办公室里活生生被冻成了发抖的狗。
就在我手指僵硬地敲击着键盘的时候,突然想起我毕业之前的日子。
去年,诗经里写着未央的那个月。我在成都三环边上一个小楼盘里租下了一个单间,每天都挤着公交,随着波浪去三环的另一个边上上班。
那一会,我的职位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名字,经纪人。工作则是变着为数不多的法儿的把东西销售出去。每天工作接近12小时,每周一天的休假。每一天都是无奈下的充实。
只是,我曾经所幻想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
想象中,和看过的仅有的几部剧有些相似,一个人租一所小一点的公寓,小一点的,只要卧室是被隔离出来的那种就行。最好再有一个阳台,我可以把家里的花草带过去,带不过去就邂逅新的。再养上一只和芒果长得差不多的狗,不安电视,做一个书架,有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可以把我的笔都放在那。也不用有书桌,因为我看书的时候很随意。买一块和曾经在学校差不多的但是质地好一点的小桌板放我的电脑,提上笔的时候能够容纳我的胳膊肘就行。
早上起来我可以做一点东西吃,然后去上班。下班最好是6点,这样的话回家可以自己做饭。空闲之后我能看点书,电影也行,或者有人叫我玩游戏我也能去,如果看到一些比较有共鸣的东西,我可以提起笔,也能敲键盘。顺便练练那不堪入目的毛笔字
工作后,我发现一些让人觉得很难受的现实。
比起富士康倒是幸福的多,但是那种日复一日的感觉总是很不舒服。
闹铃总是同一个时间就响了起来,如果爬起来的快一点洗手间就会没有人,但是如果稍完了几分钟,刷牙和洗脸就需要同时进行。之后,在挤公交之前买上一份早餐,不过公交上不能吃,需要等到下车后。车站到公司之间步行的时间就能够把东西吃完,然后签到,接着,就是依然重复的12小时。
而9点下班10点到家的我没有热情在做任何事,而没有空调的房间也让我深刻感受到七月流火的味道。一扇没有定时的风扇还有让人早起脑袋自动爆炸的功能。短短5个月,还是夏天我就可以发6次烧,经理都觉得我是不想干了。愣头青的我也会竭力解释自己会办法的,结果办法没想出来,风扇就不再需要了。
曾经上大学的时候,我能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写了很多因为电脑丢失找不到了的东西,关于火车、寄情风筝。也看了很多刻在脑海里的电影,三丁目,天水围。甚至于不眠不休看完一部美剧。学习都是次要,因为我不想单调的学习。
但现在已经没有做那些事情的热情了。
或许是因为累,或许累是我开脱的借口。
我好似在经历一个我并不愿意的转型,一个曾经特例独行的脾气不好的人正在变成人群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来的那一个。
无数的工作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闯了进来,拦都拦不住地占据了我的生活,浇灭了我的热情。
曾经在学校里,寝室里插科打诨一起上分的人们,现在分散各地。我相信他们更多的人在经历着和我相似的一切。但如果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热情的人,你不会看书,你没有自己的想法,那当我没说。毕竟,我正在失去着什么,而你,只会因为没有改变而无动于衷。
看过很多人办了健身卡却只会去一两次,身边说好的下班就去的人,时机到了你会发现哪怕周末11点ta还在床上刷着朋友圈。更别提什么爬山聚会浪里格朗。你祈求的做多的是别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让自己留在公司,放我回去睡一个让自己心满意足的觉。终于,你睡下去了,哪怕是吃饭,都不会再愿意爬起来。除非那个提醒重复又开始的闹铃。
想起小时候。
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幼儿园抑或小学一二年级的事情。可能是自己在各种地方七拼八凑所制造的记忆。
那时候,有人说啊,我要当飞行员,我要做个画家,我要上电视,又有人说,我要变得好有钱,我要一直活着不会死,因为爷爷死了我很难过,我不让别人难过。各式各样的梦想飞的到处都是。孩子们都很大声的说着,怕别人听不到自己的而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
现在啊,飞行员能驾驶的交通工具也许依旧是汽车;画家呢,正在装修公司给别人做着设计图,一边画还在一边骂;要上电视当演员的,可能根本就看不透别人的演技才是实打实的看不出来;好有钱的那个呢,他爸很有钱,送ta去国外了;最后那个人,他要一直活着,但他真的死了,游泳的时候淹死的,就在我家后面的河里。
最后啊,我记得尹天仇,摇摇手指,呐呐呐,其实我是一个演员。然后旁人就笑了。好像讲了一个会心的笑话。
2016-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