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暗光(1)

文|春雨寒

第一章:狼踪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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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多些,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地处韶城市中心的永盛大厦一楼大堂,六台电梯口位置毫无意外地排起了长龙。

此时不过是刚踏入初夏,可人群的衣着已是渐趋清凉,特别是那些爱美的女白领,单薄的衬衣下,是一件红或黑又或是蓝的小内内。五颜六色得来又七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再配合一条堪堪遮掩着大腿的短裙,真是人比花娇,身处此等美景当中,简直犹如进入了春意盎然的森林一般,非常的心旷神怡。

不过,既然身在森林,自不免就会发现有狼的踪迹。

不信你看,站在第三排中间位置的那位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小伙子,不但头发梳得滑溜滑溜,就连底下那双黑皮鞋,也是刷得黑了透亮,几乎可以当镜子用了。

躲在眼镜后面那双细小狭长的眼睛,不时如雷达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扫视着,嘴角边隐约有水迹显现,并经常性地发出啧啧啧的惊叹之声,想必是又发现了某方面的极品。

如此猥琐的眼神,再配合上那副贱兮兮的笑意,饿狼的死相是显露无遗。

只是可惜,这头看上去斯文骨骨的狼似乎身体里某个地方有些虚,现在不过是初夏,又是清晨时分,在他额头上竟是显露出不少汗珠。

唉。年轻人,出了永盛大夏转左再转右,再前行三百米转多个弯就有一间药店,听说那里的你好我又好的xx宝效果挺不错的。

电梯从高层下来,塞满人后又迅速的升起,只是运行速度却似乎比人涌进来的要慢得多,六条长龙是越排越长,甚至都已经排出永盛的大门还打了个弯。

不过幸好这白领的素质还是过得去,虽然脸上多有焦躁,但秩序依然是显得井然有条,而我们这位眼镜狼兄弟在欣赏着无限春光之余,也已是渐渐排到了前头。

就在眼镜狼欣赏着春色到了忘乎所然之时,龙尾处却是突然一阵骚动,紧跟着有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

“陈总早、白总监早。”

随着叫喊声和脚步声的接近,便看见有一男一女被十数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从大厦门口走了进来。一路竟是向着眼镜狼所在的那堂电梯处走近过来。

看来又要多等趟电梯了,眼镜狼默默在心里竖起中指,但脸上洋溢着比之任何人都不遑多让的热情,那个笑容跟烩熟的狗头没有二样,喊话的声音更是高出旁人不止一筹。

“白总监、早。陈总早”

还真别说,这招呼的热切劲成功的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就连那个戴着墨镜,看起来酷酷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永盛集团总经理的陈汉锋也瞄了眼镜狼一眼。

更叫两旁环伺已久的各头恶狼心酸羡慕和嫉恨的是,白总监,也就是永盛集团人力资源管理部总监白晓雯,这位在集团内部被众多狼友们暗地里一致评定的十大美人其中之一,更是诸多色中饿狼的梦中情人。此时竟然停下了脚步,对着眼镜狼方向颜笑嫣然颔首点头。

虽说这可能只是白总监礼节性的客套招呼,可随着清幽淡雅的气味飘远,白晓雯和陈汉锋双双进入了电梯,傻笑不止的眼镜狼却是蓦然察觉到,一道道不甚友好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激射过来。

倘若这目光可以化成刀锋,估计这个时候眼镜狼已经是遍体鳞伤,某个部位也已不保。

不过显然,眼镜狼也并非一般浪得虚名之徒,脸皮之厚,想必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刀枪不入的一流境界。众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气定神闲之余甚至是半带挑衅,用那细小狭长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向着四周一一扫视过去。

只是出头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在眼镜狼趾高气扬甚是嚣张得意之时,突然间,腰间给人不轻不重的擂打了一拳。紧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从他左边身后探出,肩膀也给人紧紧的抱住。

“行啊高帆,连白大美女你也敢去勾搭,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胆还肥的嘛。”

显然,这位仁兄和眼镜狼是相当熟络,应该也是同道中狼。

“哎,思博兄此言差异,”眼镜狼高帆高仰着头,装模作样之极到让人不免有些作呕,只听得他大言不惭的继续说道:

“正所谓自古英雄配美人,以我这等惊天地泣鬼……”

那曾想,这话还没说完,肥头大耳的思博兄已是大嘴猛张,鄙夷地对着高帆冷喝一声:“我呸。”

也算高帆反应够快,脑子迅速往前边一歪,才堪堪躲过那直冲脸盘的唾沫星子。

思博兄放开手,身子稍微往后靠,与高帆拉开些微距离,斜着那对跟牛眼差不多大小的眼睛:“啧啧啧,高帆你可真不要脸,言下之意阁下就是那位配美女的英雄?哼,少吹嘘,张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这款才是真正的英雄。”

说完,还不忘甩甩头发,扶头扭腰摆出一个自认为帅到掉渣的姿势。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高帆那里服软,怒喊一声,乘其不备之际施展一招猴子偷桃,猛攻王思博下盘。吓得王思博是急脚跳开几步用手护住要害,醒悟之后自也是不甘示弱,跨步向前一招拨草寻蛇立马还以颜色。

而就在两人嬉闹之际,那电梯却是在运送永盛的高管到达最高层后,再次回到了一楼。

看得电梯来了,高帆、王思博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这才罢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电梯口处又故态复萌各不相让,争先恐后之际更是轮番撞上了好几个漂亮美眉身上。

……

随着叮的一声响,高帆科室所在的9楼已经到了,那个胖子王思博是在更上二层楼的11楼,所以在高帆扭着身子喊着借过的时候,自不免又给这家伙推拉撕扯一番,直到边上几位美女怒目而视几乎要吃人之下才算是作罢。

出了电梯向左再向右,走着走着,高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静,实在是太静了,偌大的一层办公区域,十数个部门均是鸦雀无声,而在顺路经过几个部门科室时,高帆还曾透过房门中间玻璃,隐约可见,里面分明是有人在办公的。

这很反常,大大的反常。

在以往这个时候,九楼就像一个墟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色人群不是串门吹牛,就是在谈论是非八卦,真可以称得上说是龙蛇云集群魔乱舞。简直就是永盛大夏各路小道消息交流传播的集散地。

而高帆所在的保障科里,更有六朵金花,堪称个中翘楚,几乎已到令人闻风丧胆闻声色变的境界。不过,对于这种赞美,六朵金花一致认为这是对她们的鼓励,更是喊出了“我们不生产八卦,我们只是谣言的搬运工”的口号。

在往日这个时候,整个九楼,不论在哪个角落又或是那个是非八卦交流中心,都会看到这些金花在兴风作浪推波助澜的身影。

可现在,整个九楼就像昔日某座城池被攻破后,给敌军进行了十日十夜惨绝人寰的屠城一般。

静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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