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凋》是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具有浓烈的张氏特色。美丽,悲凉。
《花凋》讲述的是一位妙龄女子郑川娥因病去世,如花一般陨落的故事,中间掺杂着旧式家庭,亲情。
张爱玲介绍郑川娥的家庭,都是矛盾介绍。介绍她的父亲,“郑先生是一位遗少,因为不承认民国,自从民国纪元起就没长过岁数,虽然也知道醇酒妇人和鸦片,心还是孩子的心。他是酒缸里泡着的孩尸。”寥寥几笔,勾画出了作为成年人,仍然很任性。
例如“说不上郑家是穷还是阔。呼奴使婢的一大家子人,住了一幢洋房,床只有两只,小姐们每晚抱了铺盖到客室里打地铺。”这种神奇的矛盾让人觉得吃惊不已。她家是封建遗老,说贫穷不贫穷,说富有不富有。
张爱玲金句频出,“郑先生是连演四十年一出闹剧,他夫人是一出冗长的单调的悲剧。”写出了郑先生和夫人生活的格格不入,也为下文郑夫人像章雨藩(以为最终会成为女婿)诉苦。
家族里面仍然是勾心斗角,家庭调节拮据,人人都想买新衣服,钱财有限。姐姐们都很聪明,川娥年级最小,最笨,反应迟缓。姐姐们一直用自己穿剩下来的衣服哄骗她。“小妹穿衣服越素净越好,现在时兴的这种红黄色的丝袜,小妹穿了,一双腿更显胖,像德国香肠,还是穿短袜子登样,或是赤脚。”种种理由让川娥穿姐姐们剩下的衣服,居心可见一斑。于是张爱玲话锋一转,“姊妹们都出嫁了,川娥这才突然漂亮起来”,作为前面的映照。
父亲张罗着为川娥寻一门亲事,于是是医生的章云藩出场了,外貌不是川娥的理想型。说话也是谨小慎微,张爱玲这样描写“他说话不够爽利的,一个字一个字谨慎地吐出来,像隆重宴会里吃羊枣,把核子徐徐吐在小银匙里,然后偷偷倾在盘子的一边,一个不小心,把核子从嘴里直接滑到盘子里,叮当一声,就失仪了。”张爱玲很会用比喻,或者是同感,本就是不相联的事物,被张爱玲一写出来,大家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就是张爱玲。
川娥对于这样的相亲对象可以说是非常不满意,然而几次见面后,川娥却因这些缺点爱上了他。其实也许是爱上了这个人,自然连他的缺点也会爱上。
中间插了一段章云藩来川娥家做客,遇上家里闹矛盾。郑太太忍不住向云藩抱怨。川娥试探问云藩是不是嫌弃自己的家人,云藩没有嫌弃。两个人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天不遂人愿,川娥病倒了,一病不起,云藩每日来为川娥看病。
川娥日渐消瘦,担心云藩会不爱她,云藩表白会等川娥,两年后,川娥隐隐约约感觉到云藩有了女朋友,结果带过来一看,模样也不美,川娥觉得很丧气。然而这个女朋友却处处彰显主动权,令川娥难过不已。
父母不想继续浪费钱为川娥医治,川娥悲凉,她想自杀“伏在李妈背上,像一只大而白的白蜘蛛”写出了川娥的病情严重性,最后自杀都完不成。
家里人新为她做了皮鞋,川娥笑着说“可以穿两三年”张爱玲又话锋一转,“她死在三星期后”。给人无限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