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1】日益亲近—心理治疗师与来访者的心灵之旅

相遇

     当我决定开始把过去自己看的书做一些输出性的整理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日益亲近”一直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何,一本很多年前自己看过的书,会忽然涌入我的心头,我在想,在此时此刻,一定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触及了我的心灵,而只有这本书是我找到答案的钥匙,于是我重新开始了这场心灵之旅。

     欧文亚隆对我个人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他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出色的作家,他完美的把两者结合在一起,把对人性深刻的理解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呈现在我面前,他对死亡的理解,对我们内心孤独感的感同身受,以及对无意义感的诠释,让我的内心得到一种宁静的释然。

     这本书远没有亚隆的其他书有趣,没有任何戏剧的冲突,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有一点点的索然无味,它更像我们真实的咨询关系,在真实的咨询场景中,有时候我们会感到乏味,感觉到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意义是什么,来访者会困惑,咨询师也会困惑,在这里咨询师不仅仅是专家,更是互动关系的两个人,是关系陪伴中的当事人。这本书是亚隆(心理咨询师)和金妮(来访者)每次咨询过后各自的摘录总结,我会按照整个谈话的节奏,把两个人互动过程的精华进行学习和总结,作为一个第三者,也加入到两个人的互动关系中。究竟这个旅程的终点是什么,我也无从知道,只是感觉自己该开始了。

                                                                 来自第一个秋天


第一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她让我想起一本童话书里的百足虫,当被要求观察它自己如何走路的时候,那条百足虫再也不能挪动它那一百双腿,一步都走不了。

我评论说她的整个生活似乎都是以自我克制为背景音乐而演绎的。

金妮身上似乎有一个小恶魔,将意义和愉悦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中偷走了,与此同时,她似乎对自己充满洞察力,然后以一种悲剧式的方式来将自己的痛苦浪漫化。

她对我的期望极其不现实,她对我的理想化,有时让我觉得沮丧,甚至绝望:我无法真实的跟她接触。

From金妮:

除了幻想之外,我从不应用我的大脑,也从无远虑。我的思想不能改变或者构建我的现实,只是对时间的流逝喋喋不休。

你反复问了我三四遍之后,我说:“我猜我感受到并不是写作本身,而是我头脑里那份根深蒂固的评判,随着外界的赞扬或者批评朝不同的方向轻微摆动”

我为什么不能真实的表达自己呢?(我父亲最喜欢用的批评:“金妮,你一辈子都在贬低自己”)

我不想再治疗中重复我自己,但最终,我还是重复了我自己。

更何况,性的重要性对我并不在于性本身的时好时坏,而在于事情过后的报复。

在治疗中,我仿佛是个筋疲力尽的人,出于习惯而马不停蹄地做着阅读,但目光只盯着那些打印在纸上的笔画上,而并没有读懂那些字里行间所包涵的意义。

From自己:

我有一种感觉,仿佛我作为一面镜子置身在亚隆医生和金妮的治疗关系中,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与他们俩的关联,而且我注意到我的用词,亚隆医生,我在他们第一次的治疗中,看到的还是一个医生和病人的角色,而不是平等的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我想金妮对他期望过于理想化,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期待看到顿悟,看到咨询师如何充满洞察力,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把人性想的多么简单啊。

我在金妮身上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拧巴的矛盾的感觉,仿佛一直沉溺在自我的探索中,而外界的风吹草动却可以轻易的打到自己。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而恰恰忽略了这个有血有肉的现实世界。就像苏格拉底所说:不经检视的人生不值得过。

第二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当金妮反复地讲述有关卡尔(金妮男朋友)离开她的幻想时,这种爱恨交织的心理变得格外明显。我觉得虽然她常对卡尔表达无私的忠诚,还有一部分的她还是想要脱离卡尔。

我问生活中什么对她是真正重要的;什么是真正看重的;什么事她坚持想要的。金妮说她真想“被人注意”,“进入主流”,她很珍惜跟卡尔的关系,最后她说写作很重要。

我显得有点权威,但我觉得跟金妮跟我需要这样做。有时候真的令人难以置信,这么个可爱而轻快的灵魂居然真的在承受着那么多的苦难。

From金妮:

这次治疗对我很重要,我觉得我能透过眼泪来交谈、思考和感受了,而不仅仅是哭泣。

我很感激你跟我讲话,跟我说一些事情。这样我不觉得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屋子里。

我无法看着你。我总觉得每个人都很体面,你无法看到他们生活中的隐私,唯独我的生活是透明的。

其实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轻松和美好的时光。我想我只是集中在坏的方面,因为它那么地消耗人。

我怕被他人抛弃,因为很久以前我将自己抛弃了。所以当我一个人时,其实什么人都没有了。我总是用我的经历掩盖我自己,而你要我去接受一部分的我(紧张)并以此为起点。

From自己:

我开始转变一种观点,为什么非要关注那些顿悟呢,重要的是此时此地的感觉,于是我忽然看到,哇,金妮开始表达了更多自己的感受,自己在关系中的感觉,而不是沉溺在过去的自我空洞的探索中,仿佛看到一种改变,这种改变,是亚隆和金妮作为一个人为理解背景的改变,你和我,在这短短的40分钟,彼此陪伴的感觉,让我看到不再是孤单的金妮,也不再是孤单的亚隆。

第三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那么我是否想让金妮知道我是那个激发和培养她才能的人吗?有那么一点。

我正在帮助金妮解决一些有关生活的问题,却依旧放不下我那小小的虚荣。

她从不谈她身上积极的东西,因为那不会引发“可怜的金妮”这样的反应,而她非常强烈地只想得到这样的回应。

她的“自我埋没”是一个贯穿的主题。

我想将她沉溺在内观中的凝视转开,提示她的本质可能并不存在于那无边的内在的空洞中,而是存在于外在的她,甚至存在于跟他人的关系中。

我想继续逼着她谈她认为我对她有何期待;我必须集中在这一点上—全能的“反移情”—我越是膜拜它,我给予金妮的就越少。我必须避免用皮格马利翁的期待来填补她内在的空虚感。

我越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她就越难去改变;但为了改变,我必须告诉她我喜欢她,而同时我又必须让她知道我也想要她改变。

From金妮:

你提到的以及需要的那个健康的、充满活力的我,真的很鼓舞人。

在治疗中有几次我没有按照头脑的预设的方式来回应,让我体会到一种恒久的活力。

我不想看到你的脸,因为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你的脸在不恰当的时候露出微笑,我会不再信任你。

From自己:

亚隆开始越多的袒露自己,自己的虚荣,自己的生气,又是如何的不可奈何,但同时我们也看到真实的亚隆让金妮更加鼓舞,金妮开始有少数几次体会到抛开思想,真实表达自己的快乐,我是那么的在乎你,像极了真实的人际互动中,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一种关乎存在的感觉。

第四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跟她一起重返过去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迷人的旅程;但她对这块领地太了解了—每一次都把她从现在带到过去,也将消除所有我对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的理解以及带给她的帮助。

卡尔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而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将住进森林中的小屋,并逐渐成熟起来。她称这很可怕,因为这一定意味着她想让卡尔离开她。

From金妮:

昨天晚上,我了解到我的恐慌是如何开始的。我想到了什么事情,我屏住呼吸去聆听,这时我的胃开始疼,让我感觉像是困在电梯里了,出不去了。

From自己:

为什么我们的过去总是挥之不去,因为那是我们梦起飞的地方。它的存在不仅仅是代表我们的过去,而是我们所有快乐与痛苦的源泉。尽管我们都希望过好现在,但那魂牵梦绕的童年啊,组成了我们不可分割的自己,令我们永远无法释怀。仿佛这些话是在说给金妮,也是在说给我自己。

第五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金妮,你现在正在经历你的生活,无法将之推迟到另一个时间。

她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不起不在于她痛苦的能力,也在于她的敏感和美丽。

From自己:

金妮这次没有把治疗后的感受打出来,在这段关系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亚隆开始期盼她活在现在而不是过去,她开始无声的反抗。她又开始焦虑,一种置身于现实世界中,无法适从的不适感。过去是那么的痛苦而熟悉,未来又有太多的批判和挑战,于是不知道该向前一步还是向后一步。于是金妮又一次重复了自己。

第六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我指的是我将她从小组治疗中带出来,单独见她这件事没有什么魔力,如果她不让一切发生的话,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

只要她对自己真实,我并不在乎我们所谈论的话题是否愉悦。

From金妮:

但我在谈论感觉时,也曾经体味过愉悦。不必老是正儿八经地板着脸,并能够将这些感觉说出来,这让我感觉释怀。

我还意识到感觉并不一定是感觉,而可以是一种搁置与悬念。我很多时间都花在这样的搁置上,我在治疗中也这样,是我的生活本身一份不完美的复制。

From自己:

如果来访者自己不想改变,改变便不会发生。自始至终那份珍贵的开启潘多拉的钥匙一直是自己。我想金妮也一直明白,明白自己的搁置。意识到搁置似乎已经走入了一步关键的小径,究竟是通往迷惑的过去还是期待的未来。只有金妮可以选择。

第七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她那个内在的带有自毁性的炼丹师就这样将好的全变成坏的了。

每当我能够让她敞开地谈论对我的感情时,治疗就有了进展。

From金妮:

我也知道不必取悦于你—我就这样地坐着,如同在维持每件展品的现状,既不想砸碎它也不想完成它。

当我谈着我的想法时,一直是诚实的。但我只停留在花尖上,从未匍匐在尘土中挖掘出花的根来。我的真诚漂亮而肤浅。

From自己:

金妮的矛盾性又一次重复,我依然想起来她最初说的那句话,她是那样的精准,仿佛是她一生的座右铭,我又一次重复了自己。但我还是看到了一些改变,她在谈感觉,仿佛想法总是无法表达全部的自己。似乎有一些东西在流淌,我也无法说清楚这种感觉。

第八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如果我陷入到金妮的梦幻世界里的话,我将无法跟这个有血有肉的人保持接触了,也无法触及我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而我唯一可以依赖的正是我跟金妮之间发生的一切,所以我并没有受那个梦的引诱,而将话题转回到她的感伤情绪中。

她的所有体验都是经过了自我否定这一过滤器,不断地自我抑制—“我毫无价值,我配不上任何好的东西,我是坏的”

我让她看着我,她于是看着我,突然我意识到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真正持久的看着我。

From金妮:

当我离开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我们仿佛置身于好莱坞的惊险心理剧目,我说:“哎,雨还会再下的。”我意识到这话真是沉闷冒失,但我并不愿意责怪自己说错了答案或仿佛失败了什么的。

当我感觉到头晕恶心的时候,我试图去感觉恶心的另一面的感觉,那不全是忧惧,事实上还颇令人愉快。

From自己:

在这里我们看到,此时此地的感觉是多么地重要,亚隆在教金妮如何从过去熟悉迷惑的泥潭中走出来,如何关注他们的彼此的关系,彼此存在的感觉。惊喜于金妮的成长,负面情绪像一个如影随形的影子,无处不在,这就是我们完整的自己,而这种接受本来的自己,事实上也很令人愉快。

第九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她忽然停下来说我不再对她所讲的感兴趣了。她很少,实际上可能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治疗结束前,她的乐观情绪可能会低落下去,可能会感到抑郁,因为她意识到她对我的感情是不切实际的。

我意识到,有一些很强大的情感加在了我的身上,这跟我无关,也跟我们的关系无关,而跟过去的幽灵有关。

From金妮:

当我清醒一些的时候,我对自己如此钟情于这个肤浅的一面感到气愤。我对自己的报复是,我没有什么值得写的。

From自己:

当你走在自我觉察的路上的时候,有时候我们会困惑,我们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改变了吗?如果回到过去的自己,像过去那样的方式去应对生活,就真的会变得更差吗?为什么过去的痛苦总是那么的深刻而持久。我想我似乎也像金妮一样,彷徨在十字路口。

                                                                一个漫长的春天


第十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想回到那个并不存在的温暖可亲、田园诗般的童年。或者至少我认为这是不存在的。

陪金妮留在未来里,她的过去也会随之改写。

我希望我是对金妮这个人感兴趣,而不仅仅是跟那个身为作家的金妮调情。

From金妮:

假如我被告知有罪的话,我将是自己最好的证人。

如果我失去他们,我也在失去自己。我同时意识到从未能改变我的父母,或者跟他们抗争。

我一直试图往下挖掘以找到安慰,一直躲回自己的巢穴中,被温暖所包围。我觉得我一定还躲在某个洞穴中,如同柏拉图的洞穴,因为我只用比喻写作和思考。

From自己:

金妮想留在过去,亚隆想把她拉回未来,就像亚隆所说,留在未来,过去也会随之改写,可是过去像一座迷一样的女郎,总是能牵动金妮的心,我害怕的是,切割了过去的自己,还是自己吗?我想这应该是所有人害怕的。过去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太多的温暖,尽管有时候会阻碍我们前进。

第十一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我有点受不了她所表达出的那份无助。同时我意识到她为她的这个无助、悲剧性姿态而得意。

治疗结束时,我感到绝望,搞不清楚该如何向她灌输她所拥有的权利。

From金妮:

我喜欢我的迟钝,不能直觉地知道一切。但那是整个治疗中最真实的部分了。

对卡尔(男朋友),我竭力做得完美,将错误全装进我的大脑里。对你呢,我是彻底的坏。我总是谈我最坏的情况。其实这两者都不现实。

生活中最大的奇迹不是言词,而是那些真实的情感和行动,譬如眼泪和翻来覆去的不安。

From自己:

金妮从来都知道答案,一直拥有那把启动改变的钥匙,只是什么时候去开启,她也不知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推着走,直到有一天,开门,关门,迎向未来。

第十二次治疗

From隆医生:

我说,如果你希望如成人般对待,那你必须像一个成人那样行事。

From金妮:

我有点觉得我从未表达过什么需要,我身边的所有东西都那么丰沛充足。我也是正是这样将自己放在周围人的生活中——好像所桌上鲜美可口的水果,等着水果开始有点熟过了。

“我需要”或者“你喜欢我吗”,三年前这样的话对我是革命性的。

From自己:

合理表达需要,金妮迈出了成人的第一步,只有我们知道,这对于金妮来说是多么的难,如果不表达,那么就必须学会被迫接受拥有的一切,关键是,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第十三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我催她去做那些她可能还没有准备好去做的事情,但我总觉得我要告诉她改变生活是自己的责任。

From金妮:

他有点吝啬是因为他没在爱中,如果他真的爱我,那么事情就会变得自然地多。

对话从未达到我想要的深度,但能表达出来毕竟比不表达好。(这里特指对卡尔的表达)

From自己:

有时候我们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中,又发现了些许的不同,我想金妮就处在这个阶段,就像每一个处在自我探索路上的每个人一样,前进一步,后退一步,但追究还是前进了一点点。

第十四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有些时候,她对我能够表达出她的不满意,她勉强的承认有时希望能够更多的展示自己。

From金妮:

你说如果我如此害怕说出“那些好的事情,那么它们被你所隐藏的愤怒取代”我不知道究竟是更愤怒的事还是更强烈的事。

当我好事情浮现时,它们很难穿透我的思维。我眼中看到的我,不是别人眼中看到的我。

我感觉疏远,可能那就是我无法通过语言来接近的原因。

From自己:

有时候感觉金妮是那么的睿智,她像一个敏锐的侦探,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问题是,了如指掌的自己知道自己的敏锐吗?我想这是每个人都要去思索的问题。金妮无法通过语言来接近亚隆,却通过文字直抵亚隆的灵魂,真的很感叹叙事文字的力量。在重构的文字中,金妮和亚隆如此的靠近。

第十五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我记得尼采曾说你第一次见到某个人时,其实就知道了有关他的一切。从那以后,你所做的只是在逐渐消除这些最先的印象。

什么在阻止她感觉愤怒,甚至表达愤怒呢?这是我们未曾开始探究的。我总感到她的愤怒如同一个隐藏着满溢的水库,她很怕去触及它,唯恐一旦打开,她就无法将之再次关注。

From金妮:

比起我内在的那份小小的愤怒或者伤心,我显得更庄重、坚强和传统。

那部分内在的愤怒和伤心会渐渐的滴落,弄湿我的双眼,很多时候又毫不连贯地攻击者萦绕我记忆的一些事情。

From自己:

愤怒的小孩驻扎在金妮心里,却从未有机会见到阳光,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要脱离那个阴暗的角落,却从未有机会,问题是,愤怒不会因为打压而消失,只会因为从未释放而变得越来越强大,至少金妮迈出了一小步,她不再隐藏它。

第十六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如果卡尔离开她,绝对不会因为是她表达愤怒,而是因为她从不表达愤怒。

From金妮:

我从未想过,我的行为都会或好或坏地影响到他。所以我总是藏起自己的能量,并让两个人都变得跟我一样毫无生气。

From自己:

我想在这个平行的时空,金妮和亚隆是如此靠近,亚隆的担忧金妮一直都懂。虽然并未找到解决的钥匙,但是,金妮已经开始越来越审视关系中的你我。

第十七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金妮一直在暗示我,我应该再多给她点压力,我应该更戏剧性地做事情。

From金妮:

我对自己有一个印象,我是在“体验我自己”,我觉得我停滞了,毁坏了。我说什么都欠考虑,容易出错,反正我觉得我没能挖掘到任何新的资源。

当我跟卡尔或者其他朋友玩的愉快的时候,或者是你问对了一个问题的时候,这部分自我意识就会被释放。这种时候,我变得很投入,不再担心每一个回应是否正确或者我应该怎样做。

我的一部分挫败感在于觉得我能够骗你不被你抓住把柄。

From自己:

有时候酝酿很久,却迟迟无法发生化学反应,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反应,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金妮意识到互动关系中,自己强依赖对方,但当自我意识被释放的时候,那种投入的感觉会让她感觉很好,虽然它并不稳定,但已经有了成长的土壤。

第十八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我告诉她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孩子在跳水板上表演各种各样的跳水动作,一边对她的妈妈说“看着我,看着我”。而半小时之后,孩子突然意识到妈妈并没有看着她,这剥夺了整个过程的愉悦感。

每日里,她的自恨驱使着她在自我责怪的磨上碾压者。

她记住了这次高峰时刻,然后立即意识到在其他时间里她有多么的死气沉沉。

From自己:

金妮似乎倒退了好几步,她又一次重复着自己的自我责怪,尽管偶尔有一些好的感觉产生,当亚隆无法回应的时候,那些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问题是,这种好的感觉为什么那么容易被自恨所取代。很遗憾没有看到金妮真正的回应,但也许金妮本次没有总结是不是开始主动表达自己的愤怒呢?

第十九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事情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失去控制,在任何一种情况下,她依旧保留者选择的自由,她可以逐个的解决问题,并想想有什么是可以改正的。

From自己:

金妮没有写报告,当没有看到金妮的报告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单向的互动关系,这个互动关系的主角是亚隆视角,而金妮缺席了。

第二十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今天她机会已经决定不让我抓住她,她将保持情感上的不可触及来控制我。

第二十一次治疗

From亚隆医生:

今天她决定不让我抓住她,她将保持情感上的不可触及来控制我。

我对她的治疗报告感到好奇,也对她对我的报告会有何反应感到好奇。

From金妮:

当我在别的时间里需要一些私人的时间时,我将你置身于我卧室的门边或我的床旁,好像一个撵走我心理纷扰的人,你注视我,保护我,倾听我。

From自己:

也许这就是治疗本身的奇妙所在,这里双方看了彼此的报告,看到了一些所不曾知道的感觉,这个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金妮在这段关系里感受到的温暖,关注就是对亚隆最好的回应。

                                                                  阶段小结


从秋天到漫长的春天,经历了二十一次的治疗,在这里最后一次,亚隆和金妮互换了报告,仿佛到了先短暂逗号的时间,尽管并没有结束,我还是很感慨自己陪着金妮和亚隆经历了一段奇妙旅程。这种陪伴、倾听、抱持的环境,让金妮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未来是否真的能够改变,还很未知,但是此时此刻,你在,我在,这样的感觉胜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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