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我们两个人哭,哭我们再也不可能拥有的时间,为终于“说了出来”的愉悦和为生活中没能更多地大胆地说话而难过。
当最坏的时刻到来时,当我感觉绝望时,我就坚信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会因为受伤而死去的。虽然哭泣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哭出来总是好的。
我想卡尔能够这样做,而且做得这么快这个事实,表明他已经在头脑里预演了很长时间了。我认为像这样的事情如果一直在一个人的头脑里,那么另一个人一定会有所觉察的,会带来一种完全冷淡的感觉的,并限制你这几个月里的成长。
在你的震惊和恐惧之后,我觉得你会有一段时间来为你的失落哀伤,一种空洞感和虚无感可能会袭上来。可能甚至有一些愤怒(但愿没有!)
如果在这段困难的世界里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请告诉我。
他一直表示要离开但又相信她会由此而崩溃,因此他出于内疚而不离开,这正是一个联合的最不令人满意的基础。
病人是为了缓解痛苦而寻求心理治疗;这种缓解(通常还伴有相应的人格改变)构成了原发性获益——心理治疗存在的理由。
留在治疗中的愿望超过了被治愈的欲望。
她说话也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赢得我的赞同。
因为好起来意味着说再见,所以她就在那片广大的无私的荒原里流连,不至于好得会失去我,也不至于病重得令我太困惑而失去我。
如何将这份移情用到治疗上来呢?
人际关系理论认为所有的心理障碍(那些并非躯体伤害所引起的)根源于人际关系的失调。人们为不同的原因来寻求治疗师的帮助(抑郁,恐惧,焦虑,害羞,性无能等),但这些原因的共同基础是无法跟他人建立一种满意持久的关系。这些人际困难起源于早期跟父母的关系。一旦形成,这种跟人建立关系的失调方式将进一步影响以后跟兄弟姊妹、伙伴、老师、好朋友、情人、配偶和孩子的关系。
虽然适应不良的行为模式来源于过去,但对它的纠正却没有比此时此地的最直接关系——病人与治疗师直接的关系,更好的了。
治疗与治疗师的舞台成为社会舞台的一个缩影。不必要问历史,不必要让病人描述人际行为,迟早那整个的灾难性的行为将在治疗师和病人眼前展开。
治疗师尽可能巧妙地转换这种状态,让自己和病人变成他们正上演这出戏剧的观察者。这样就又进入了连续性的情感的重演以及对此重演的反思,这两步都是很关键的。重演而没有反思就沦为又一次情感体验,而情感体验在我们生活中不断发生着,不能导致任何变化。另一方面,只反思而没有情感体验则变成了一种空的智力性的联系
一旦自我反省的环路得以建立,病人就可以见证自己的行为,治疗师帮助他认识自身行为对自己和他人的影响。这样做了之后,真正的治疗开始了,病人必定迟早会问自己:“我对此满意吗?我想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吗?”
在不受干扰的心理治疗中所发生的改变必须能够被延伸到治疗外。治疗是一个时装表演的彩排,病人必须将他跟治疗师之间的新的行为方式转移到外面的世界,转移到他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人身上去。否则,他仅仅学会了如何礼貌周全地做个病人。
我所列出的流程图只是实验室里的蒸汽。心理治疗绝不会像钢架眼镜那样冷冷的、客观的、片面追求效率的,它需要的是一个深刻的人性体验——从非人性机械的过程中出来的都不能是有生命的东西。
它是个更加自发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