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很大。
这个季节这样的风,在北方实属正常。
风,扬起了尘土,屋子里的桌子上落满了细小的灰尘,手指磨过,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我,感冒了。在这种强风的阵营下,避无可避的中了招。
邪风入体,熬好的姜汤滚烫入口,刹时暖意走到了后背。我还是一样不喜欢吃药。
起风了,生病了,早就约好的大餐也不得不取消。
早上屋顶上摘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南瓜并排卧在院子的角落。一阵风吹来,最小的南瓜骨碌骨碌滚了起来,这风真的很大。
我穿着老妈的坎肩坐在阳台上,放在腿上的电脑摇摇晃晃。
生病的人总是无心梳理自己,随意挽起的丸子头很凌乱,散落的碎发扑在脸上,痒痒的。
插在井台上的风车,呼呼呼的一圈又一圈的旋转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
我看着小不点在院子里追逐一只蝴蝶。
手机传来叮咚的声音,划开屏幕,是你发来的信息,说我好丑。
仔细看发给你的照片,丑的一般呀,并没有很丑哇。
一只麻雀落在了狗子的地盘上,一跃而起的狗子差一点就逮到了入侵者。
起风了,布谷鸟是不是躲在巢穴里取暖,不肯出来?
起风了,树枝压弯了腰身,洋洋洒洒的落叶打着旋的飘落在地上,紧接着又被风扬起,然后再旋转着落下。
落日余晖,从墙院外种着的几颗树间斜斜的插入打在一片绿油油的香菜上。刚浇过水的香菜叶子上水滴闪闪发光,合着阳光的折射摇身一变成为七色珠。
炖在煤气灶上的汤锅溢出沁人的香味,这是已经熬了三个小时的养颜汤。
奶奶猫着腰背着手从外边回来,不知又去谁家串门唠嗑了。
小不点看到老奶奶高兴的骑着小车子窜到奶奶跟前,大声喊着“老奶奶”。
我听到远远传来拖拉机的声音,小不点跟我说“这是爷爷的拖拉机”
走到门外,不一会就看到老爸开着“突突突”冒烟的拖拉机拉回一车金黄。
夕阳西下,渲染的红色的天空下,一片闪闪发光的黄橙橙的玉米在车斗上颠簸跳跃。这时传来“布谷布谷”的声音,一只布谷鸟忽的落在门前的大杨树上。
天上的白云走的飞快,是赶着去送谁的锦书吗?
一阵风出来,扬起的尘土迷了双眼。小不点抱着我的腿说“俺肚肚饿了”。
老妈从街的那头走来,手里是一把红红的小枣。
正巧,一片杨树叶落在了我的头上。原来这次是风送来了锦书。
把弄着手上的叶子,脑海中涌现一首十几年前我记下的诗。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起风了,吹起了从前。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
起风了,吹起了往事。往事中的你我,万般相爱。
而今,风动,旗动,都在动,心依旧。
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以爱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