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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无声无息中流逝,转眼已经是农历腊月的十三了,离年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可心中再无儿时的那种期待。
为何总觉得过去的东西是美好的,或许那种感觉至今都无法用言语描述,因为在我看来那种精神层次只有切身经历才会体会到。
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放寒假在家的日子,当然也是因为过年的原因。毕竟过年不仅仅穿新的吃好的,还什么都不用做。
那时的哥哥在京城求学,都要到腊月二十四(小年)才能回来,两个姐姐在外打工要回来的早些。这个时候我们一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那种场景至今想起来仍是满满的幸福感。
过了腊月二十,我也变得忙碌起来。别看我那时刚刚读初中,已经开始写春联了,不仅仅是给自己家里写,那些庄邻们也“慕名而来”,我是来者不拒,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管写的好不好。
那时父亲尚健在,要写春联的人家会带上买好的红纸、墨汁,顺便还带上一盒烟(农村普遍抽的那种),这是给父亲的,这也算大大满足了我那时的虚荣心。
大年三十这一天,母亲和我是最忙的人。我们一家人要分批去澡堂洗个澡,尽管此时的澡堂子是人满为患,但必须要去。在老一辈子人的思想里,过年就是辞旧迎新,什么都要新的。
母亲正式准备过年所有的菜,当然之前把要拣的菜早就拣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切好的切好,烧好的烧好,两个姐姐帮着打下手。到了下午,忙着包汤圆,有时我也会凑个热闹。
而我则准备贴春联,还有封门钱(我们这里都有,贴在门楣上),父亲在一旁指挥,帮忙看着有没有贴正了,有时会忍不住高声念出来。当门上有了春联,门楣上有了封门钱,节日的样子瞬间就有了,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当然大哥,也不会闲着,搞卫生的重任交给他了。
一天的忙碌,在傍晚时分终于暂告一段落。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着团圆饭,应该是一年中菜最丰盛的。
父亲独坐上席(高邮人称坐在四方桌上北面为上),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小酒,直到全家人都离桌了,还没吃饭。时间喝久了,难免会说上几句忆苦思甜的话语,尽管身边已经没人听了。
在收拾锅碗瓢盆时,不要忘记了在锅里放上两条鱼,鱼当然是事先煮好用盘子装上,寓意“年年有余”。
一切妥当,剩下的就是父亲专利了。下汤圆敬老爷(高邮人叫法),盛汤圆时是有讲究的。汤圆是小的那种,没有馅,数字最好六个,用那种小茶盅或者小寿碗,这样既好装又好看。
盛好的汤圆放在老柜(条几,放香案的地方)上,点上新蜡烛,焚香。接着就是出去放鞭点炮,这个仪式高邮人叫辞年。然后关上大门,大门用封门钱封上,直到大年初一开门才可打开,开门时要从门缝中间分开。
这个时候一家人开始磕着瓜子花生,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母亲准备给孩子的压岁钱,还要准备一块糕(这边阜宁大糕比较出名,好像一直都是这个牌子),通常都是放在我们枕头下。每年都要叮嘱,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糕吃了。当然不只是这些,大年初一不许动刀,拿针线,洗脸水漱口水不能落地。
大年初一开门仪式跟三十差不多,下汤圆 ,焚香,敬老爷,放鞭炮……现在还多了个烧斗(第三声)香(就是一截一截叠加起来像个塔)
这天早上女同志是不能早起的,要等十点左右,等到下午才可以串门。儿时的我还没有现在“宅”,穿上新衣服跟随在哥哥姐姐后面各家各户的跑,这样口袋里瓜子花生就会鼓鼓囊囊吃不完。倘若遇到“大方”点人家会有米糕馒头包子吃,那可是只有过年时才能有的美食。
在以后的春节里,我逐渐参与到过年的仪式里,直至父亲去世,由我独立完成。
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手写春联已经逐步退出,被印刷好的所代替。我有时也会在过年时写上一副,算是对过去的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