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清明来临,寂寞的家,孤独的心,我思愁万千,总是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已走了好多年的父母亲,怀念他们生前的点点滴滴,回忆的忧伤,思念的痛,亲爱的父母亲,您们在天国还好吗!您的儿子,想念您们…。
在我记事起,就知道我们家一直比较贫穷,父亲是一位农村小学老师,母亲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父母亲一共养育6个儿女,4个男孩,2个女儿,我是其中一个男孩,当时家庭的收入主要是父亲的工资,我们父母亲是响应国家政策下放到农村老家的,后邓小平上台,政策回改,我们全家户口又回迁回了城镇户口,也叫商品粮户口,但我们还是留在农村老家生活,没有分得到农村的田地,我们的粮食是国家限量分配的,粮食的价格比市场上要便宜些,但我们这些小孩子,每个月只十几斤粮食的标准,国家排放的粮食远远不够我们这些孩子填饱肚子,我记得很清楚,每到月尾,母亲就要几家要的农家去借米,父亲也要到学校的老师们去借点钱来度日。但尽管这样艰苦,在我们孩子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饿过饭,也没有受过什么苦,总感觉到日子过得还是蛮幸福快乐的。
但好景没有太长,人有祸福单行,月有阴晴圆缺。大概在父亲四十岁左右,也正是他年青有为,风华正茂的时候,忽然一段时间,经常拉肚子,在丰城中医院反反复复住院,都没有彻底治好,最后找到亲戚帮忙,在樟树人民医院做了切肠手术,切掸子大肠大约三米长,后经化验确诊为肠癌。当时出院的父亲只剩下皮包骨了,走路都要两个人搀扶。父亲在家休养了大半年,后又回到了学校上课,学校也特别照顾他,给他安排管食堂和上自然课,父亲所教书的地方是荣塘,望郭,上埠小学。中午有四,五年级的小学生在校吃饭,父亲是负责收米和发放饭菜票的,以前在校吃饭,要自带米去换饭票才能到学校吃饭。
记得有一次,我跟父亲晚上去护校,走进他的房间里有几大缸满满的米,我高兴得叫了起来,弄一些米回家,但父亲就是不同意,其实学校四周没有村庄,晚上学校只有我和父亲俩个人,拿了米回家也根本没有人知道。父亲就像屎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仍愿饿死在米缸旁边,也不拿一点回家。
每到署假期,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母亲就会带看我们这帮孩子们到茶山上去采茶,因为家里没有田地,不用搞双抢的农忙季节,每天早上母亲很早起床,把饭菜做好,然后把我们这些孩子们一个个叫起来吃饭,饭后,母亲会用一个大布袋把我们一家中午到茶山上吃饭的米,菜,碗筷全部带好,我们这些孩子们也是一路轻松欢快地向茶山上走去,我们步行到茶山上要走一个多小时。那个时候,采摘一斤新鲜茶叶,大概5分钱,有一天,我们全家人一共采摘茶叶赚到十元钱,我们全家高兴得又蹦又跳起来,就比在学校考了第一名还要高兴。我们每次采茶回家,父亲都会早早的把饭菜准备好,父亲是一位很会做菜的能手,每天都有不同的菜品和花样,就连芥菜叶和酸盐菜,也能做成美味佳肴,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我们这些孩子们吃起来总是欢天喜地的…。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还算是健康平安的生活看,2003年,父亲的病,再一次卷土重来,比当时医发预测年限,整整迟来了15年。这一次是胃癌,父亲不得不再一次住进了医院,在丰城人民医院做了胃大部分切除手术。父亲老人家一向是乐观开朗的,面对癌症,也是从来没有恐惧过和后退过,总是能勇敢和坦然面对。
大约在2004年,一向身体结实的母亲,突发脑溢血,由于她平时就有高血压,每天辛苦的在外劳动,根本没有注意自已的身体。后经过及时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了,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人反应比以前迟钝了,说话不清晰了,走路也有点蹒跚了,一向精明能干的母亲,还没有过几天,就变成了老年痴呆了。后由于父母亲俩老身体都不太好,儿女们又不能天天培在身边,我们兄弟姊妹商量决定,跟他们请一个保姆,来伺候他们,帮他们洗衣做饭做家务。后由于母亲性格和有事无事的唠叨,请来的,一个个保姆都被母亲赶走了,其实,我有点理解母亲的心思,实际上母亲是心疼钱,请保姆一个月要花一千多元的工资。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亲总是处处为儿女着想,总不希望给儿女们添加麻烦和负担,自己能抗的,一定自己抗…。
时间缓缓流过,父亲又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几年,2008年初,父亲的病再一次袭击而来,这一次是腹腔癌,我们到医院,再一次要求医生做手术,医生回答已转移晚期,再一个年纪偏大近70岁。手术已没有任何意义,只能保守治疗,做化疗。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共做了8个疗程,进进出出,大半年。在化疗期间,父亲非常的坚强和乐观,他总是会微笑的劝导那些悲观叹气,经常流泪的病友,他总是会侃侃而谈自己几十年的抗癌史,他总是对别人说,面对疾病要乐观面对,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要想那么多,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玩的出去玩…。
父亲化疗结束后,病情还是没有完全阻止,一段时间后,父亲开始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吃进去的东西也会马上呕吐出来。到后来,父亲每天只能吃一点点汤汤水水来维持生命。但他还是每天坚持培老年痴呆的老母亲出去走一走,转一转…。他们俩老总是相互的的照顾和扶持,相互的陪伴和慰藉,相互的走进了彼此的心灵…。
突然有一天晚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母亲好像有点不正常了,我们立马赶过去了,发现母亲有点流口水,说话也语无伦次了,我们赶紧把母亲送到了荣塘卫生院,当晚值班的医生说,血压偏高,开了些降血压的药,也采取了马上输液治疗,共输了三大瓶药水,时间已过大半夜,我们把母亲带回了家中,后发现母亲越来越严重了,开始不能说话了,眼睛也有点呆木了,连站都站不住了…,快天亮了,我们拨打了120,到丰城人民医院一检查,就又是脑溢血,这次出血量大,已经错过了抢救时间,开刀也是无法挽救的,我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好把母亲拉回了老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见母亲的生命,从我们的眼前渐渐远去…。农历,2010年11月25日,母亲安祥的离开了我们,我们悲痛欲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事后,听父亲讲,母亲这次发病,是因为父亲便秘,蹲厕所太久,后几次想站起来而无力站起来,然后母亲看见,很着急,走过去用力去拉父亲站起来。在把母亲安葬后的第三天,父亲也跟随母亲撒手西去了,去了他们俩老同一个世界,其实父亲一直是牵挂着老母亲,他早知道自己是一个癌症患者,总有一天会走的,怕自己先走了,没有人培伴老母亲,怕儿女们会嫌弃这个半聋半哑的老太婆,怕老母亲会受苦受虐待…。父亲病重后期,一直是靠喝一点点的汤水来维持他的生命,他为了培伴好老母亲,用他顽强的意志和顽强的生命力,一直支撑自己,培老母亲走到最远,走到最后…。父亲喝汤水维持他一年多的生命,到最后,父亲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和消瘦,身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就是瘦得骨瘦如柴样…。母亲走后,父亲的精神支柱一下就垮塌了,他没有了最后的寄托和依恋,他最不放心不下的人,已经可以放下了。所以他老人家也就可以轻松微笑地面对自己生命的终结点。后在整理父亲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张的定期存款单,共有20多张,太多数是一千元金额的定单,我能猜想到,这是父亲一直在为母亲准备的钱,他总担心自己,不能培母亲走到最后,他也很清楚知道,母亲除了有点高血压,其它身体素质都很好,应该好好地多活几年。所以他把他的工资改存为一张张小额的定单,好便于以后老母亲的取用。父母亲俩老相依为命,相互培伴,相互关心,相互慰藉,一直到老,一直携手走到生命的终点。你牵挂着我,我关心着你,…。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知道,我们做儿女的对您们俩老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您们在世,我们做儿女的没有好好的培伴您们俩,没有好好的孝顺您们俩,没有好好的回报你们俩…。如果您俩,还在世,我愿意赎罪并补偿您俩,哪怕您们身体不好,我也愿意培伴您俩左右…。
也许是随着自己的年纪增大,怀念父母的日子越来越强烈,我现在才明白,父母在,老家就在,父母不在了,老家便成了我们匆匆的过客,没有了眷恋,没有了停留,父母亲不在了,儿女们却始终找不到归宿的门了,以前亲情目标统一的寄托,现在失去了方向也找不到目标,兄弟姐妹们,都各奔前程,各自忙碌着,各自追求着,相互问候少了,关怀少了,亲情流动也少了,相聚的日子更少了…。父母在,人生即有往来,父母去,人生只剩下归途…。
愿天下,儿女们好好善待自己的父母亲!愿天下所有健在父母亲,身体健康!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