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龈炎又犯了,两颗门牙的牙龈肿的非常大。
但我忍着没有去医院,一件事假如没有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在我看来是能拖则拖。
小时候轮到掉牙的时候我的牙齿老是不掉,它们在该离开我的年龄非常固执的坚守在自己原来的岗位上,任凭新的牙长出来无处安放,也自巍然不动。
为了防止新长出来的牙被这些倔强的乳牙顶的歪歪斜斜,每过一两周,有新牙长出来我就会去拔牙,那个时候我非常仇恨拔牙,任凭镊子已经洗牙器嗡嗡的在口腔中翻滚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仿佛被人拿住命脉,看那尖尖的剪刀镊子之类,总让我疑心会划破舌头和口腔,说到底,我十分娇气且怕死,因而对我母亲说过不止一次我宁愿一口丑牙也不愿拔牙。
但我母亲并不理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一但她决定在我身上付诸什么行为,十七岁前的我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无非是假如反抗的厉害些,下场就更惨烈一些的差别。
当我睿智的母亲在我小学时察觉到我的乳牙即使强行拔掉,破坏却已经形成,我有几颗新牙高高翘起,导致上唇隐隐有被撑开的风险,她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带我去矫牙。
牙齿矫正现在看来是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我身边的小朋友但凡牙齿长得不好十有八九都回去矫正,但在二十几年前,我们那个小城里,还是很少人尝试的一件事情,何况经过医生判断我要做全口矫正,对已经长偏的部分做一下压,全口矫正的费用是我父亲大半个月的工资。
我母亲了解情况后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说做。
于是我开始了一段非常悲惨的日子,当时说没有怨恨是假的,但越长大越理解母亲,一起在电梯里,同事看了我半晌,突然说:这张脸省了多少钱啊。当时我突然想起母亲。
对初觉醒两性意识的小孩子来说,带一个牙套,实在太艰难了,而且我性格非常顽,刷牙时尤其暴躁,经常不遵循医嘱乱戳一通,牙刷每每勾住牙套上的铁丝讲其翘起,于是那大半年,接近一年,我的口腔内壁都经常被划出各类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