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妈:
昨晚给家里打电话,才七点多。我问阿妈,阿爹呢?阿妈就说阿爹睡了。那时,其实我也早已倦意袭来。昨天一天吃了五个蒸饺,上午九点吃了两个,下午三点吃了三个。并不是我随意应付。而是出乎自然又有意为之。饺子原本就存放在冰箱里,我之所以选择蒸而没有选择煎,是我想让2021在我的人生中成为蒸蒸日上的一年,而不受任何煎熬。对于我而言,历经磨难独自煎熬久经考验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去的时光,我应该在时空的光里,为大众做一些有益的事。所以五个蒸饺在很多人看来,是无比清淡的,但是在我,却深有寓意。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吗?并且也正是自己的意识创造自己的世界。
昨天一天运动,学习,思考。白天足够丰盈,夜晚也不觉空虚。放下电话,我也早早上床休息了。我入睡前大概才八点。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可谓美不胜收。我终于体会到阿爹为什么每天都喜欢早早上床休息。原来,这样的心境、这样的睡眠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这一觉,真正睡好了,睡饱了,睡美了。有人说,看一个人幸不幸福,就看其每天能不能安然入睡?在现代社会,失眠的人越来越多,有没有很好的睡眠就成了评判一个人生命质量的重要依据。从这点来讲,我的生命质量是很高的,也是十分幸福的。我总是上床就能睡着,就像一个婴儿一样。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轻微而绵长的呼吸。我不知婴儿会不会做梦?我想婴儿一定也会做梦,但是婴儿不知道自己做梦了。我甚至觉得,在婴儿的世界里,梦里梦外是没有什么分别的。他们看这个世界就如同梦幻一般,梦中的世界也同样真实而虚幻。
这或许是我来到北京后,睡得时间最长的一觉。这一夜,做了很多梦。梦里做了很多有趣的事。围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坐了几十个人看起来都身价非凡的人。但彼此并不相识。有人拿着一叠收藏版的纸币给每个人分发。无论什么人,都一样多。我甚至清晰地看到纸币上的花纹与数字,从百元到十元到角到分。似乎时空已经穿越到了几十年后,那时纸币是极稀奇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于用数字货币,真实的纸币不是用来交易的,而是用来收藏的。
离开餐桌后,又一次时空穿越,我回到了少年。我穿越过一个仙境般的丛林,去了一个田野。田野里有各种农作物及花卉。每一块地都非常整齐,就像一个试验田。每一块地上都分门别类地种着很多种植物,也有水果,花卉。陪我同去的还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其中一个男同学从架子上拿了一颗叫“煜”的花卉种子给我,那颗种子如同一个紫色的果实,据说会开出其美无比的花。可是那一刻我们应该是在别的国家。男同学对我说:“待会放在你的行旅箱里,或许我们可以顺利出境,带回自己的国。”当我听完同学的话,我把那颗种子重新放回到架子上,对同学说:“这颗花,无论在哪里开,都一样美。又何必非要带回去呢?”
离开那个地方,我和同学们又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时,我们突然又变成了二十几岁的青年。在那里,遇见了一位摄影大师,他说要给我拍一组人体照。刚说完,我身上的衣服瞬间就不见了。随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组组我自己的人体照片。很美很美。我仔细定睛那些照片,不断地反问:“这是我吗?”摄影师说:“这就是你。你本来就这么美。”我说:“简直像做梦一般。”摄影师又说:“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梦。”
醒来,想到庄子曾自问:“庄子与蝴蝶,哪是梦里,哪是梦外。”佛陀曾说:“一切皆是梦,除非你醒了。”我有时觉得人生如此虚幻,众人皆醉。有时觉得自己也是醉的。有时又觉得自己是醒的。哎,我想我大概是时醉时醒吧。
阿爹阿妈,您们平常做梦吗?我从来没有问过您们:“您们平常都做了什么梦?有梦到过我吗?”
大年初二,与阿爹阿妈分享过去那个白天与黑夜的经历与感悟。我多么希望自己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能随时进入您们的梦中,看看您们是否在梦里也想念您们的二囡?
好了,阿爹阿妈,我不说傻话了。我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昨天梁冬说,神仙是不生小孩的,因为神仙是长生不老的,所以不需要生小孩。我倒觉得神仙之所以不生小孩,因为神仙自己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我啊,就是您们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就此搁笔。爱您们。
二囡:安德兰 2021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