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看了二姐和小妹给姥姥扫墓的视频,又看了弟弟想念姥姥的文章,勾起我对姥姥的思念。
姥姥已经去世二十七年了,对姥姥的思念不减,记忆如昨。
对姥姥最初的记忆是姥姥帮我抹药膏。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卫生条件不好,我腿上长好多疮,姥姥不知道弄的什么药膏,每天晚上睡觉前给我抹在腿上,黑黑的,凉凉的,抹了好多天。直到现在,我腿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疤痕,每次看到这疤痕就想起姥姥。
对姥姥第二个记忆是姥姥的背影,背着包袱沿着我家门口那条路向南去的背影……
儿时最开心的时候是每年正月初二到姥姥家走亲戚。姥姥是个爱干净的老人,偌大的院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我们在院子里奔跑玩耍,姥姥大姨和妈妈在厨房做饭,不过可能主要是姥姥做,因为我常看见妈妈和大姨聊天。
那一桌好吃的饭菜端上来,我们总是吃得肚子溜圆。
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因为不敢在屋里睡觉,家家户户都在外面搭建临时防震棚,父亲在一张大床上面桥拱式的绑上几根柳条,上面覆盖塑料布,一家人窝屈在一张床上,大概实在挤不下,就把我送去姥姥家过暑假。我不敢在屋里睡,姥姥就陪我睡在院子里的小葊儿里(用玉米杆搭建的小草屋,里面只能放下一张小床)。
那个暑假雨水特别多,几乎天天下雨。姥姥每天带着我去割草,回来喂羊,直到暑假结束,姥姥送我回家,姥姥已经七十多岁,领着我步行十几里。
我上高中的时候住校,姥姥已经到了敬老院。敬老院就在县城边上,每次回家都会路过姥姥的敬老院。有一次,我搭别人的自行车回家,坐在后座上。路过敬老院的时候看到姥姥拄着拐杖在大门口,当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怕麻烦别人,可能是怕耽误时间,也可能是觉得姥姥在敬老院不怎么好听,因为在农村只有没人管的老人才去敬老院。反正我没有下车,想蒙混过去,没想到姥姥看见我了,她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只好跟别人说:我姥姥喊我,稍等一下行不行?别人说:那我就先走了。
我一想还有十几里地,就狠心喊了一声:姥姥,我先回家了,改天再来看你。
我知道姥姥一定没有听见,我看见姥姥孤独的身影一直看着我,看着我……
姥姥虽然不喜欢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她一定是孤独的,很希望我们经常去看看她,而我那时候太小,不能理解姥姥的心情,等我理解了姥姥,却已经是阴阳两隔。
最难忘的是,在我读高一的时候,姥姥拉个架子车到学校找我,给了我五块钱。那是她走街串巷做货郎挣的钱,全部是零钱。当时拿到钱,我热泪盈眶,农村的孩子不懂得说客套话,但是我铭记于心,铭记一生,谢谢您,我的姥姥!
姥姥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她的灵魂一定在天堂,天堂的姥姥是幸福的。
想念我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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