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战场,你会做逃兵吗?如果真正上过残酷的战场,你还会是如此好战的分子吗?不必立马就给出答案,因为此刻的答案,远达不到兵临城下危急撤退的时刻更为真实,也因为人性远比血性或懦弱、好人或坏人、盟友或敌人更为复杂。
电影敦刻尔克,改编自真实二战历史,英法比联军在与德军交战溃败后的敦刻尔克大撤退。导演没有更多地描绘激烈的炮火交战和殊死搏斗,而是刻画了一位位士兵、将领或普通人面临生死存亡时的真实反应。
画面从一位被节节击溃的年轻小士兵汤米开始。恐慌而渴望回家的他惊慌失措地逃回至撤离的海滩,偶遇了一位奇怪的静默战友吉布森。近四十万的英法比联军,在敦刻尔克的港口沙滩上,背负德国陆军的枪击,头顶德国空军的炮轰,面对舱位紧张的军舰救援。
炮轰中,尚有一丝气息的伤员担架落在了沙滩的角落,年轻的两位士兵秘而不宣地捡起担架,最后一刻冲上了英国救援军舰,却因人员超标而被无情地赶下来。两人没有返回阵营,而是偷偷潜伏在码头桥面下,却无意间听到了受命救援的海军将领和陆军指挥官的对话。当听到近四十万联盟军最终只可能救回三万左右的英国士兵时,陆军指挥官怒吼海军将领,而海军军官无奈也无情地说明真实战况。
眼看着载满伤员与士兵的第一艘救援军舰就要驶出港口,却被德国战机迅速炸毁。躲在桥面的两人在救起部分弃船而逃的士兵时,跟着混进了另一艘救援船只。当救援的人员都躲进船舱庆祝和享受难得短暂的安全时,因为担心而准备随时逃跑的静默的吉布森,躲在船舱外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救起亚历克斯的年轻汤米发现吉布森不见了时,警觉得同亚历克斯穿上救生衣来到离舱门最近的位置。突然,军舰被鱼雷击中,随时准备逃跑的吉布森在慌乱中赶回舱门,救出了差点被海水淹死在船舱内的汤米和亚历克斯,也让更多人有了逃生的机会。
逃命的三人被海水冲回沙滩,坐在海边看到一群士兵试图爬进小船逃生而无果,看到绝望的士兵放弃逃亡的念头而向海水中走去。当看到一支小分队,寻找到一只离敌军稍近的搁浅船只可供逃生时,便一起加入。
躲进船舱等待涨潮的他们,却被朝船舱练习射击的德军吓得乱了阵脚。一直静默的吉布森被亚历克斯质疑身份,要求探出脑袋去查看敌情。此时,汤米才知吉布森是假扮英国士兵的法国士兵,而胆小的汤米却极力维护吉布森,不惜与自己的战友发起了争斗。
被潮水冲向海面的船只,因为弹孔而不断进水,所有人堵弹孔不及,最后只能又弃船逃亡,而静默的吉布森却永远地留在了海底,虽然亚历克斯最后喊着他快点离开。
而海面上,民用船主道森先生带着儿子彼得以及儿子的朋友乔治,勇敢地驶向敦刻尔克,希望凭一己之力救出更多的人。路途中救起了一名心理崩溃的士兵,处于神智不清中的他错手推倒了乔治以致其最后死亡。
随后,道森与彼得又救出了在海面紧急迫降差点淹死在机舱的飞行员柯林斯。柯林斯在看到船主道森先生娴熟地躲避德军战机时,才听彼得说起自己的哥哥也是一名空军,可惜不久前战亡了。在机油点燃的海面,道森的船救起了汤米、亚历克斯等一群在海面逃生的战士们。而被敌机双面夹击的飞行员法瑞尔顽强战斗,保护了撤离的军舰,最后只能紧急迫降沙滩而被德军俘虏。
海军将领在最后一名苏醒的英国士兵登上军舰后,留在了码头,陆军指挥官不解,海军将领说:“不会只有三万人离开的,一定会有更多,我会同法国军队一起。”彼时无情的海军将领此时又显得无比温情。
而安全到港的战士们一涌而下,飞行员柯林斯却被一名陆军士兵指责和讽刺空军在这次行动中没有尽到救援责任,老船长道森先生语气平和地对急于力辩的柯林斯说:“船上的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被救起的亚历克斯还在为作为逃兵而沮丧,以为港口边那个向他们递送食物的盲人老爷爷是因此而不看他,直到有人从火车窗口递进两瓶啤酒,为他们安全回家而欢庆时才释然。
被盲人老爷爷摸着脸说“回来就好!”的汤米,读起了丘吉尔在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发表的著名演讲。最终,民用和军方船只在大撤退中营救了近三十多万人,但几乎所有武器装备都被留在了德国获胜的法国战场。
历史上,德军在敦刻尔克撤退中弃用无往不胜的坦克作战而改用空军炮轰的原因,有很多说法,也有人认为这是英国等联盟军对德国几乎宣而不战后的某种媾和,毕竟所有的武器被迫留下而人员撤回了大多数。当然,这次撤退也保全了日后作战的大量军事人员。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浩大的历史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和微不足道;但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对于个体和家人而言却又是如此紧要、珍贵和举足轻重。个人与集体,国与家,是如此息息相关却又血脉相连。
相比战狼2, 同样是“祖国来接你”的主题,有人觉得战狼2有血性、有燃点、有激情澎湃,而敦刻尔克却平淡、压抑和沉闷绝望。但我却倾向于更细腻的描述手法,因为人性从来都更为复杂和多样。
索性再吐个槽凑两千字吧,看电影时,坐在左手边的是一对年轻小情侣。影片一开始,突然的枪击声把大家或多或少都吓了一跳。只见,小男孩吓得捂住了耳朵直往女朋友怀里钻,我忍不住扫了一眼,惹得小女孩既开心又嘲笑般地朝小男孩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后面也有几次这种突然的枪击炮轰声,小男孩依然还是有些受不住的感觉。
现在,除了个别国家以外,是人类史上最漫长的和平时期。这对小情侣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场面,正是这个国家平安稳定没有战场和硝烟带来一世太平的体现。可我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担忧,如果此刻就是真实的枪林弹雨的战场,边上这位小男孩有可能早已弃小女孩而不顾,小女孩恐怕不是咯咯咯地笑而是嘤嘤嘤地哭吧?
而我,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我会不会也是那个假扮英国士兵而逃的法国士兵?还是那个就算危险也要去救援的道森船长?抑或是那个机油耗尽也要背水一战的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