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西安发现特务踪迹》半月之后，星期五下午正在上课，门房老赵就来到水电班门口说：“刘老师，你叫一下王有财同学，有他的电话。”刘老师正在上课，就对有财说：“王有财同学，门房老赵叫你接电话。”“噢知道了，”他走出教室问：“赵师傅，那里来的电话？”“铜川，你赶快去接吧，人家女孩还等着那。”“女孩，我知道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房，拿起电话，“喂喂，你是梦云吗？”“有财哥是我，”“梦云，你伤好利索了没有？”“好了我今天来铜川，坐明天早上的火车，估计明天下午就到西安火车站了，到时你来接我。”“行，明天……对了，明天是星期六，下午就上一节体育课，上完后打扫卫生，我给刘老师请个假来接你。”“行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放下电话，他又去会计班找世雄，告诉他梦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下午要来西安。“哦！梦云伤好出院了，几时来学校？”“明天下午就到西安火车站了，”“那咱们明天下午去接她，反正明天正好星期六，下午没课，打扫卫生，给老师请个假就行。”
第二天下午他们两个来到西安火车站出口，专等火车到站，火车站有从全国各地来的旅客，一会出来一批人，他们站在出站口，眼巴巴瞅着，一会又出来一批人，就是不见梦云，车站的高音喇叭里隔一会就会广播一次火车的到站时间和车次。“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
站外人声嘈杂，形形色色，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南来的北往的，有进站的、有出站的、有送站的、也有接站的、有作小生意，卖吃卖喝的，也有接送旅客的各种人力车，还有大小客栈叫人住宿的，车站广场，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他们等了好长时间，都有点着急了。
正在这时候，梦云看见他俩，大声喊！“有财哥……有财哥……我在这。”不知什么时候，梦云都出了站，正在大呼小叫，满世界的找他们。“你什么事候出的站，我们两个四只眼都没有盯住。”梦云说：“奇怪我一下火车，随着人流出来，也没有瞅见你俩。”有财接过梦云的行装，和手里的东西，然后又问：“你中午吃饭了没有？”“我上车前吃了点。”“再吃点”“行！”世雄说：“走，咱们过五路口到解放路那边吃羊肉泡馍去……”
有财说：“要说这羊肉泡馍，可是咱老陕的特色小吃，全国闻名，而且最好吃的是，西安老孙家的牛羊肉泡馍，到现在都有百年历史了。”梦云说：“好，那咱们就去老孙家吃羊肉泡馍。”吃过饭他们坐人力车直奔学校……
梦云在学校报的专业是，电报“发报话传"班，世雄是"会计速成班”，有财报的是"水利电力班"，因为他们都是成年人，文化程度有高有低，有的同学接受能力强，文化程度高，老师一讲就能听懂学会，所以学起来比较轻松，就像有财、世雄只有小学文化水平，所以学起来比较吃力。
梦云来校后，因报名迟了十几天，课程担误了不少，所以学习起来比较吃力，而且每周未都要把以前未学过的课补上。梦云班里有一个小女生名叫云秀，她俩同住一个宿舍，同在一个教室学习，而且名子里都有一个云字，这个女子个头不太高，妩媚俊秀，楚楚动人，开郎的性格，一天到晚眉开眼笑，因为她们俩名字相连，而且性格都差不多，所以时间不长就成了好朋友，好闺蜜，而且形影不离。
梦云对云秀说：“我的课拉下太多了，怎么才能赶上别人？”云秀说：“咱们班就数国庆学习最好，要不你求他，帮帮你怎么样？”“那多不好意思。”“附耳上来。”梦云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她对梦云窃窃私语，一抹红晕飞上了梦云的脸颊，云秀抿着嘴忍不住笑了，银玲般的笑声，引起几个同学的关注。“你真坏，看我不打坏你……”“好了，好了，别闹了。”
“说正事吧，你看咱们学这无线电发报，不但要记性好，而且写数字要求快，要准，耳朵要听准，脑子要快速分析，滴滴答、答滴滴、答滴、答滴声音转换成数字，三个数字为一组，一分钟之内用铅笔要写几百组阿拉伯数字，你不吃苦学习怎么能赶上，比如074、236、007等好多数字。”“那怎么办？”“我给你说说看，人家帮不帮你很难说。”
有财和世雄因专业不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云秀把梦云的想法告诉了国庆，国庆很快就答应，利用休息时间帮助梦云，把拉下的课补上。梦云在国庆和云秀的帮助下，一连几周加班加点，学习有了很大进步。
这样一来二去，梦云对这位才华横溢的男同学有了好感，虽然说那时人们比较封建，但是这里是成年人培训班，所以在男女同学之间，还是比其它学校开明点。
杨国庆，今年刚二十出头，以前叫杨小毛，去年国庆节才改的名字，一米七八的个头，人清清瘦瘦，白白净净，两道剑眉，一双大眼，高鼻梁，嘴唇不薄不厚，一身蓝制服洗的干干净净，说话办事干净利落，目光明亮而坚定。
梦云从心底爱上了这个小伙子，但是在梦云未到学校之前，云秀就暗恋国庆，只是脸皮薄，没有机会开口罢了。
她们俩人同时爱上国庆，但都不好意思说穿，云秀现在十分后悔，她作了一件天下最大的傻事，本来她和国庆是金童玉女，天生地造的一对。
谁知道自从梦云来到学校，国庆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凭直觉，如果自己不把她对国庆的爱，直接告诉国庆，可能梦云……
怎么办，羞死人了，怎么好意思对国庆张口说我爱你！我好想嫁给你，晚上都梦见和国庆拜堂成亲。
从几次的交谈中，梦云得知国庆他父亲在西安一个区政府工作，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姊妹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哥，他们三人除了上课学习，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们一块进城逛街，一块讨论，互相学习，遇到最难的课题，一块想办法克服各种困难，所以进步很快，多次受到学校和老师的表揚。
虽然有财和梦云同在一个学校，梦云每周补课，比较忙，世雄、有财和她们见面很少，偶然碰见，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话说国民党特务，黄升他们几个逃往西安，有两个留在黄城，西安军统站，给黄升造了假档案改名换姓，打入我西安某区政府，成了一名政府民政科干部，事事、处处表现热心积极。
其余特务都在社会上，找到了各种公开职业……隐藏起来，因为全中国都在轰轰烈烈搞肃反运动，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最近抗美援朝开始了，美帝国主义，对朝发动侵略战争，他们越过三八线，飞机整天在鸭路江边狂轰滥炸，而且盘距在台湾的蒋介石公开叫嚣，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要开始了，他们造谣说，随时准备反攻大陆。
这几天西安潜伏的国民党特务，蠢蠢欲动，接到台湾来电，非常兴奋，密秘在北大街一个珍所里开会，他们装成病人，一个个走进珍所，反正真病的少，假病的多。
等到珍所里没有其他病人，汪大夫对另一个特务说：“二楞子你出去看他们走远了没有，然后躲在外面暗处盯着，如果有生人来看病，你咳嗽一声，给个暗号。”“是！站长！”“叫汪大夫，要叫外人听见你叫站长，报告政府，可是要掉脑袋的，你这个蠢货。”“是！是！我记着了。”说完二楞就到门外去了。
这时候，潜伏在西安的特务大半都到齐了，汪站长说：“现在开会，大家小声点，不要交头接耳，目前国际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的同盟国，米国发动了朝鲜战争，进军北韩，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下面所有特务非常兴奋，个个磨拳擦掌，跃跃欲似，交头接耳，一个小特务说：“这一年多我们受了不少窝囊气，见人点头哈腰，要假装拥护共产党，干什么都得积极表现。”另外几个特务附合着说：“是啊，是啊，这下我们可以扬眉吐气，挺直腰板了。”另一个特务说：“我和共党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恨不……”“行了、行了……”汪站长站起来说：“大家小声点，为了配合当前形势，我们要这样……”
再说这天正好世雄，和有财去城里买东西，当他两人转到北大街，发现在一家珍所门口，有一个人影非常熟悉，有财拉了世雄一把，两人闪进对面一家商店里，有财小声说：“你看对面那个人非常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世雄说：“在西安遇到熟人很正常，说不定是咱黄城乡党进城办什么事”“你看奇怪！他两手筒在袖子里，在珍所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进去。”
这时候，对面的人靠在墙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合香烟，去出一根点着，猛吸几口，朝他俩所在的商店盯了一眼，呀！这不是二楞吗！世雄差点叫出了声，有财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说：“小声点，他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
世熊说： “这个狗特务，可能就是他那天晚上，杀害了我们站岗的两个同志，救走了黄站长，你和他熟悉不？”有财说：“烧成灰我也能认识他，他这个叛徒，在黄城军统站，是黄升的得力干将，抓捕杀害了我们多少革命同志，他原来也是我党的一名地下交通员，后来投敌叛变，是黄城地下交通站糟到严重破坏。
后来游击队在黄城县庙上村，一个老乡家休息，当晚月高星稀，他带领敌人包围了游击队的住处，偷袭杀害了哨兵，将十几个游击队员堵在窑洞里。
在窑洞顶上挖了一个洞，扔进去二颗手榴弹，窑洞里的游击队员全部壮烈牺牲。”“那怎么办？”我们抓住这个叛徒，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先不要打草惊蛇，説不定这个珍所，就是潜伏特务的密秘联络点。”
二楞这时扔掉烟屁股，又把手炒在袖筒里，在珍所边墙角暗处蹲了下去，而且人不注意，是很难发现他的，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好像……有财说：“咱们先在店铺里转转，装作买东西……”
“同志！你们想要点啥？”一名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问？“噢，我两先看看再说，那你们看吧。”说完她又去招呼其他顾客。
他俩又到玻璃窗下盯着对门，这时只见从珍所陆续走出好几个穿戴不同的男女，二楞躲在一边也不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一出珍所各奔东西，慢慢消失在人海里。
世雄问有财，“怎么办？他们都跑光了。”这时候只见珍所里走出一位大夫模样的人，朝街上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给二楞耳语了一阵，二楞心领神会，不住的点头，然后朝东走了。
“ 咱怎么办，跟不跟，不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走！”“去那？”“咱去市公安局。”
他们来到公安局院内，一位清洁工正在清扫地上的垃圾枯叶，抬头看了一眼他俩，公安局院子有人出出进进，他俩来到局长办公室，结果局长不在，一位女公安问：“同志，你们俩找谁？”“找你们领导。“是这样，正付局长科长，股长、队长都去市里开会了，还留下一位值班王科长，有什么事，你可以给他说。”“于是她向东指了一下王科长的办公室。
他俩敲门……“谁？请进，同志，你们俩找谁，有什么事？”有财说：“王科长同志，我俩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你报告……”“来先坐下慢慢谈……”再说清洁工本是一个潜伏特务，他见有财他俩匆匆来到公安局，行踪很神秘，就起了疑心，等他们进房后，他悄悄来到值班科长窗下装作扫地，然后偷听他们都说些啥……
有财一五一十，给公安科长说明他俩在北大街，一珍所门口遇到了特务，和特务的密秘联络点，王科长说：“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特务。”有财说：““珍所门口有一个特务，我们认识，他是叛徒，解放后逃跑了，不知去向，今天被我俩发现了。”“那他没有发现你俩。”“那倒没有，他在珍所门口转来转去，这个珍所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秘密联絡点。”
“ 你俩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这和我们局侦察员了解的情况及本吻合，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事你们不要给任何人讲，严格保密，阶级敌人非常狡猾，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逃之夭夭，我们最近部署了天罗地网，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外面清浩工听到珍所……打尽……心里一惊，对！得赶快通知珍所汪大夫，他装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继续打扫卫生，等有财他俩从公安局，大门口消失不见了，急忙收拾好东西，不急不慌，出了公安局大门口，急勿匆直奔北大街，汪大夫的珍所。
汪大夫听到清洁工的报告后，赶紧烧毁所有文件，电报，把发报机装进一个手提箱里，把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叫过一直跟他的护士，穿上他的衣服，把一个早己准备好的空提箱交给她，对她耳语了几句，护土出门，急忙叫了一辆人力车向北潜逃。
我公安局侦查员，也叫了一辆黄包車，快，快！跟上前边那辆车，跑了一段时间，护士发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辆黄包车，她对车夫说：“快点，再快点，甩掉后面那辆黄包车，我给你多加钱。”“行！”人力车夫，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拉上护土，不一会儿跑的无了踪影。
“快点师傅，再快点。”“你急啥？”“我给你加钱行不？只要你能赶上前面那辆车，我给你出双倍的价格。”“好嘞，”赶他们追上那辆黄包车时，坐车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急忙付过车费，问那车夫，“刚才你车上坐的那位男子，向那个方向跑了？”车夫说：“刚才坐一个女医生，好像急匆匆向那边去了。”“什么？女医生，上当了，敌人来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溜走了，这时再追下去，显然没有必要，敌人太狡猾了，唉唉，盯了几天居然中计了。”他用对讲机急呼：：OO1、001请回答，毒蛇出洞了，毒蛇出洞了……”“知道了，按第二套方案执行。”“是！”
再说汪站长，在房间内作好了一切准备，他偷偷臧在门后，从门缝往外看有人坐黄包车跟了上去，然后悄悄出门又叫了一辆人力车，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话说星期天，国庆叫梦云去他家转转，梦云答应了，她和国庆一块来到杨家，杨家父母非常热情，杨母端上水果点心，又泡好茶水招待她儿子的同学，国庆他爸问：“姑娘那里人？学什么专业。”当听说她是黄城人时，黄升心里一惊，脸上立刻出现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常态。
又装作很关心她的样子 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梦云说：“父母亲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是金叔收留了他。”“哦！黄城那地方不错，山清水秀。”“叔，你去过？”“么……么有我是听说过。”这时梦云看了一眼杨叔叔，四目相对，梦云心里一惊，此人非常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脑子像过电影一样，一个人的影子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析，她暗暗吃惊，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杨叔叔，而是盘据在黄城多年的特务头子，军统站站长黄升。
黄升好像也觉察到梦云，对他有所怀疑，他假装不知，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只好起身说：你们和我儿子国庆先坐，拉拉话，我还有点事。”说完走出房间，他到厨房，把国庆妈叫到另一间房子说：“国庆妈，坏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这个小杂种，不打招呼随便把人领到咱家……”
“谁说娃没打招呼，他前几天回来说要领她同学来咱家，你当时正在看报纸，娃娃问我行不，我问你，你嗯了一声，我对娃说行，你领回来吧。”“有这事？我当时看报纸，随便嗯了一声，谁知道他说的是这事，这个女娃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黄城地下党领导人，上城喜来登客栈金掌柜的义女，当年我们抓姓金的，他翻墙跑了，后来解放了，他又当上黄城县县长。”
《未完待续》
《陕西、黄陵》作者、李明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