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尔登湖畔的贝克农场,梭罗遇到过菲尔德一家。
为了所谓的“美国梦”,菲尔德一家从爱尔兰跋涉至此。
菲尔德每天早出晚归,为邻近的农场主翻耕沼泽,以获得低廉的报酬。他的妻子一边手不停歇地干着家务,一边梦想着将来的豪宅和女佣。
为了将来的梦想,她每天敦促丈夫出工,总觉得丈夫“再勤劳一点”,梦想就能早日实现。就连未成年的孩子,也被父母逼着出门做工,以帮助菲尔德能获得土地和肥料。但他们还是只够租住在最简陋的小屋里,屋顶漏雨。没有像样的家具,全家都吃不饱饭,甚至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梭罗给他描述了自己的简单生活,并告诉他,他们也可以像他这样轻松生活。
菲尔德对此无法接受。为了能每天吃到茶,咖啡和肉的欲望,为了成为农场主的梦想,他们才不远万里来到美国,怎能轻易放弃?
那么,谁的生活更有意义呢?
我们的作者,在他满足了自己简单的生活需求之后的更多时间里,他在做什么呢?请看以下美妙的描写吧:
**有时候,我漫步来到松林,松林高耸,犹如座座庙宇,又似全帆装备的海上舰队,树枝摇曳起伏,卷起滚滚松涛,波光潋滟,这么柔软,这么青翠,这么阴凉,就是德鲁伊特人见了,也会摈弃他们的橡树,转而到松林里来做礼拜;
有时候,我漫步来到弗林特湖边的雪松林,这儿的树上挂满了蓝色浆果,越长越高,就是在瓦尔哈拉殿堂前,也毫不逊色,大地上,杜松蔓生,果实盘绕;
有时候,我还漫步来到沼泽地带,只见黑云杉上垂悬着松萝地衣,犹如一簇簇花彩,大地表面,伞菌团团,仿佛是沼泽诸神的张张圆桌,而更加美丽的真菌,则似蝴蝶或贝壳(植物峨螺),点缀着根根树粧;这里还生长着石竹和山茱萸,红红的桤果闪闪发亮,好似精灵的眼睛,蜡蜂沿树攀缘,就是最硬的木头,也会给它压出道道凹痕,遭到破坏;野冬青的浆果美不胜收,看得人流连忘返,另外还有不少不知名的野生浆果,光辉耀眼,催人垂涎,它们太美了,不是凡人所能品味。**
我一次次拜访的不是某个学者,而是在这一带难得一见的特别树木,它们或远远地生长在某个牧场中间,或生长在森林或沼泽深处,或耸立在高山之巅;比如黑桦木,我们就有一些很好的标本,直径有2英尺;它的远亲黄桦木披着宽大的金色长袍,跟黑桦木一样,散发出幽幽的芳香,还有山毛榉,树干匀称,全身挂满了美丽的地衣,简直无可挑剔,除了零零散散的标本,我知道这一带只有一片这样的小森林,树身巳颇为可观,据说还是受附近山毛榉果实吸引的鸽子在此播下的种子;劈树的时候,银色的颗粒闪闪发亮,真是值得一看;
此外还有椴树,鹅耳枥树,还有学名为celtisoccidentalis的假榆树,这种树只有一棵是长得好的;还有一棵像桅杆一样高耸的松树,一棵可以做木瓦用的树,或一棵非同寻常的铁杉,它们就像是一座宝塔,屹立在森林之中;我能说出名字的树,还有许多。冬夏两季,这些就是我朝觐的神殿。
是的,大地就在那里,大地之美是永恒的,只要你愿意放下手头的忙碌,放空太多的欲望,将身心交给美丽的大自然,那道美丽的彩虹就在你脚下,大地就是属于你的。你心灵所感受到的美,才是真正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