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阴白鹤声相应,镜里青鸾影不孤
* 私设成山,OOC严重
看着地上的铜镜,雁王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师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短短时日,也有如斯进步了,实在难得。不过想来也是正常,师尊的眼光总不会差的。
此次被俏如来的神来之笔打了个措手不及,虽于最后扳回一局,到底被他三言两语惹动了心绪,多多少少,总是伤怀。
雁王坐在尚贤宫内钜子的木椅上,回想起不久前他对凰后说他不介意多花些时间与俏如来对局,如今师弟进步神速,游戏也愈发惊险刺激,倒是逐渐勾起他的兴致。师弟越来越像师尊了,就像那时的他自己一样,趣味。那,他这个便宜师弟该怎么死呢?
木椅硬直,久坐易僵,雁王却似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每每回到尚贤宫,便粘在椅子上,美其名曰“坐着总比站着好”。对此凰后不过轻嗤一声,不置一词,他这师侄有床不睡偏睡这连个坐垫都欠奉的破木椅子,与她又有何干?哈。
梦外中原、苗疆对佛国地门的进攻以失败告终,俏如来与狼王更是失陷地门。双方皆加强了戒备,防备对方的突袭与反扑,情势可谓暗潮涌动。梦里羽国也已是吹角联营。彼时正值羽国内战的第二年末,两年来,以大皇子和太子为首的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将本不富足的羽国大地闹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雁地幸有雁王上官鸿信励精图治,虽边境不时有些许战事,封地内却很是安稳。两年来轻徭薄赋,休养生息,从农业到军事,各项改革更是稳步进行,倒也可使百姓富足。
可大约世间事总是不如人意,内战第二年冬至,国主薨,交战的双方没了顾忌,你来我往,人命填进去不少,战果却不明显,双方互相消耗,倒引得其他封地上的皇子蠢蠢欲动。
冬至日方过,尚未至小寒时节,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竟突然分出了胜负。太子在帝都匆匆登基,大皇子则不知怎的,狼狈逃回封地,算是捡得一命。不过隔日,大皇子广发讨逆檄文。文中指出国主死因蹊跷,太子弑父夺权,号召天下,共讨逆贼。至此,羽国内战掀起新高潮。
上弦月,小寒夜,外出一日的策天凤踏着一地风雪,回到雁王府。本打算直接回房歇息,却不想鬼使神差地走近了他与雁王两人平日上课的小书房。刚过月门,便见书房纸窗上映着他小徒弟的身影,似在来回踱步,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吗?策天凤不禁抬头看天,天上孤月如镰,正入西天,嗯,近四更了。
“这么晚了,王上可是有什么难决之事?”年轻的王者似被这突来一语惊到,微红着一张脸,诺诺道:“师尊,徒儿无事,只是睡不着罢了,打扰了师尊休息,实在是……。”
策天凤略摆摆手,示意无碍,一开口,说出的话却很直接,“是为了边境难民之事?”
青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雁地近两年有赖师尊与众人的帮助,钱粮丰足,百姓安乐,但近日各地战事频频,边境聚集了不少难民,这都是我羽国子民,徒儿想将其迁入雁地安置,不知师尊认为可否?”
策天凤不置可否,只说了句“明天写一份条陈给我。”便迈步向屋门走去,见雁王举步要送,摆手又道:“今次不必送了,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次日清晨,策天凤一进书房,便见案前端端正正放着他昨日布置的条陈,而他的小徒弟雁王已到前殿处理政务去了,也不知昨晚可有睡过,早饭可有吃过。
临近晌午,雁王终是来到,比平常迟了足足半个时辰。策天凤起身,将修改完善的条陈递给小徒弟。“写得不够全面,具体实施时的应对处理过于粗糙,王上乃一地之主,万事可与不可,端在你一念之间,还望慎思慎行。”
“是,师尊!徒儿会谨记在心。”
雁王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依他的性子,想来午饭也是难吃上了,还是备些茶水得好。策天凤默默低头,擦拭手中铜镜,镜中映着近处的自己和逐渐远去的一抹玄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