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海棠眼神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朱茜茜眼皮突突了两次，这难道是考验？还有盘根在脑海中的问题，她刚要开口，海棠先说道，“很好。你才十九岁，有无限可能。以后别再叫我海小姐，叫我Tang，海棠，棠姐都行。”朱茜茜早就觉得叫海小姐显得太疏远，如今海棠自己提出，最好不过。“棠姐，问你个人。睦容的李院长是不是和你很熟悉？”“嗯，很熟。”海棠春风满面。“他好像认识我，是不是…嗯…你们谈起过我？”朱茜茜怕冒犯到海棠，又怕被认为自作多情，有些困难地组织问句。海棠嘴里含着半块鹅肝，慢慢地嚼着，咽下去后才开口，“他在我办公室看到过你的简历，他好奇问了几句。没想到很快在睦容碰到了你。那天做现场调研，有客户很忙，你来时也不知道你要去睦容，不然正好可以让李代载你过去。”“那天中午李院长在微著？”“没有，他在附近和朋友吃饭。”“别李院长李院长地叫他，实话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你叫他阿代就可以。”“不敢，不敢。”原来如此，真是郎豺女貌！朱茜茜心里有一丝疑惑，刚才还以为他是皮条客呢。

二人第一次一起吃饭，相谈甚欢，海棠像是看十年前曾经的自己，欣赏之情油然而生；朱茜茜把海棠当做偶像崇拜，满怀憧憬。用海棠的话说，她们可以做“忘年交”。

气氛越来越融洽，越来越轻松，朱茜茜心思活泛起来，欣赏窗外的夜景，璀璨的灯光秀时时都在上演，演绎这座城市的优越与繁华。东方明珠近在咫尺，不再是明信片的呆板模样，它是鲜活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长队上去观光，俯视黄浦夜景。自己在观察对岸的同时，对岸的游人是不是也把自己当做一景来欣赏呢？

李代被发配到深圳，阿尚隔三差五到睦容坐镇。办公区域是不是暗流骚动，“皇上临朝了，皇上临朝了。”睦容的团队偏年轻化，除了总务主任老秦，近五十岁了，其他大多二三十岁。好处是有活力，坏处嘛，单身的多了，自然八卦也多。阿尚全名皇甫尚，睦容第一大股东，叫皇甫总太麻烦，自李代任院长后，他一般被称皇总，单名尚，于是就有了“皇上”的尊称。未婚女青年们常常激动万分，自从陈蓉蓉走了后，除非有教育局领导参观指导，皇甫尚几乎不来睦容，有教育局领导在旁时，谁也不敢心有旁骛。现在正是大好机会，除了皇甫尚开会时，大家竭力表现外，当皇甫尚一人在办公室办公时，有些人借请示工作的由头，出入皇甫尚办公室。如能引起老总另眼相看最好，就是没有得到老总青眼，近距离欣赏帅哥，也可安抚一下那个蠢蠢欲动的小心脏。

这不总务助理何欢，近水楼台，泡好咖啡，进门前理了理本已很精致的头发，恭敬中带点妩媚地把咖啡放到皇甫尚办公桌右手边，“皇总，您慢用，有什么需求喊我。”皇甫尚深邃的眼神盯着电脑点点头。

何欢退出后，还在回味。她的顶头上司老秦直摇头，世风日下啊！包志成，也摇头，马太效应太可怕！女同事这么多自己竞没出路？

今年招生情况喜人，三个专业，全科，单科均超过预期，人多意味着钱多，还是人们都上进的好！皇甫尚拿着财务报表想。深圳的平台搭建好了，还有很多细枝末节要处理，这个时候把李代派去，不到春节他就甭想回来，皇甫尚心里幸灾乐祸地笑了。

这个冬天上海难得地下了场薄薄的雪，早上起来，窗帘没拉开，就感知到外面的白亮。如果不是要赶去上班，疏懒地躺在被窝里，是很惬意的事情。上海的雪景和北方不同，不是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上海的白雪一般不厚，且是挂在绿植上，白绿相间，形成不一样的风景。尽管雪量不够，上海人民还是很欢快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雪，随处可见弯腰对着灌木丛，对着枯树枝上一团雪拍照的人；中午阳光出来，树枝上的雪被晒得软绵绵的，时不时地扑簌簌一团一团落下来。还有更有情致的人们在自家车引擎盖上堆起迷你雪人。原是北方冬天的基础景致，在上海有些微奢。

在微奢的情绪中，迎来了歪果仁的圣诞节，上海是国际化大都市，外国人多，圣诞气氛也浓。很多商场，写字楼前早早地竖起来巨型圣诞树，挂满了礼品盒，鹿形挂件，圣诞老人等装饰物。商店的橱窗上贴上装饰，店前摆满红红火火的圣诞花。朱茜茜所在的全家店也不例外。圣诞到了，新年也不远了，李代强烈要求回沪，皇甫尚不同意，理由很充分，寒假是教育机构的重要时段，需把各项工作安排妥当，做个开门红，下一年度的业务才能轻松。李代严重怀疑皇甫尚是报复，至于具体为哪件事，还不清楚，闷骚男病得不轻啊！为了春节能和海棠团聚，只好又加班加点地工作去了。

李代不在，海棠忙得脚不沾地，还有一个调研，一场庆祝活动，春节前夕，某行业活动的礼仪工资较高，海棠首当其冲想到朱茜茜。朱茜茜为这个活动特意花了三百多买了一双中跟皮鞋，肉疼了半天。

这是一个行业年年会，朱茜茜们的工作是迎宾，工作是把需要指引的客人带到正确的位置。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个小时了，微笑的脸部肌肉也开始变得僵硬，对面来了一对男女，男人正是宫少，正被一位穿着礼服，肩披貂绒披肩的女孩挽着手臂，这个女孩外型和小薇差不多，感觉比小薇贵气一些。朱茜茜使劲眨了眨眼睛，确保没有看错，明天一定要把这个情报告诉小薇。思绪飘散的同时，笑容没有停滞，当二人经过朱茜茜时，听到了甜美的“欢迎光临。”宫少抬眼看了一下，和美女说笑着走进大厅。朱茜茜确认宫少没有认出自己，前段时间在全家时，宫少的注意力在避孕套和小薇的脸上，二是全家的工作服和迎宾的旗袍反差太大。

朱茜茜正在得意于自己微笑的专业，“欢迎光临”的专业时，对面又走来一对男女，女孩也是一身礼服，一条貂绒披肩，只是颜色款式略有不同。口味这么相似吗？简直惊掉了下巴，她再也无法淡定！来人正是小薇，没猜错的话，男人应该是胡总。朱茜茜朝小薇使眼色，开始她没看到，专注于和胡总说笑，不想在这里遇到熟人，经过朱茜茜时才看到朱茜茜的眼色里有焦急。她还算聪明，虽过了迎宾的位置，到了大厅门口，找了个内急的借口折返出来，一边往卫生间方向走，一边回首深深看了朱茜茜一眼。朱茜茜赶紧请其他司仪多照看，匆匆跟上小薇，“宫少刚刚进去，还带了一个女孩子。碰面怕是不好，你快想想怎么办法，我得回去了。”小薇也怔住了。朱茜茜洗了一把手，快步回到大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