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之笔”与“言外之意”——跟钱理群先生学文本解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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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很多人都熟悉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篇文章,它是回忆性散文集《朝花夕拾》中的一个名篇,充满童真童趣,多年来一直在初中语文教材中,居于重要位置。

    教学《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必须了解《朝花夕拾》的写作背景。鲁迅在《故事新编·序言》中说,写作《朝花夕拾》是“一个人住在厦门的石屋里,对着大海,翻着古书,四近无生人气,心里空空洞洞的时候”。在《朝花夕拾·小引》中还说:“后五篇(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父亲的病》等)却在厦门大学图书馆的楼上,已经被学者们挤出集团之后了。”为了“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鲁迅只能借回忆旧时的美好事物,来寄一丝安慰,排解一些苦闷;“便是现在心目中的离奇与芜杂,我也还不能使他即刻幻化,转成离奇与芜杂的文章”。在这样的思想状态中,“回忆在心里出土了”,著文即以“朝花”的艳丽与单纯,来安慰“夕拾”(即现时,此时)“离奇与芜杂”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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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回忆的是“朝花”的艳丽,但回忆中又时而流露出些许清醒时(现时)的烦闷和苦恼。一个童年的我,一个现在的我,偶尔交织在了一起。

    钱理群教授谈道,“题目中‘从……到……’的结构,不但表现了童年生活的一个过程,而且形成一个对照,还隐含了一个心理过程。既有童年的生活空间,也有精神空间。”于是,就有了“神来之笔”,即文章的过渡段,“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门和木莲们!”这一个“们”字加得实在妙极,能够感受到作者已把自然界的小动物、小植物当作了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有德语的混杂,更是趣味横生,既有对百草园的留恋,也有对未知的三味书屋的恐惧。

  此处“神来之笔”的言外之意是,那个相传叫作百草园,“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的荒园,却是“我”的乐园!“确凿只有一些野草”,是写实,因为这是个荒原园。“似乎只有一些野草”,也是写实,更是写意,野草本身能引发“我”别有趣味的想象,而野草丛里还有别的生命,更是趣味无穷。

    野草丛里究竟藏着什么?它为什么是“我”的乐园?阅读的过程就是引发好奇心、不断满足好奇心的过程。

    乐园之第一乐,是那里有各种各样动植物的生命,构成了一个诗意活泼、美妙灵动的大自然;乐园之第二乐,是那里还有神秘美丽的美女蛇的传说;乐园之第三乐,是那里可以进行最有趣的“雪地捕鸟”游戏。

    这些乐趣,都要引导学生从一层又一层的朗读体验中获得,这样才能更深地理解“神来之笔”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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