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岩是我的高中同学,严格来说是高二下半学期的同学。杨岩他爸是教语文的,以前在别的地市教学,因为教的好,被教育局调到了我们市任教,我们高中当时要争省重点,就把他爸派到我们学校了,我们这一届高二有6个班,五个班是理科,一个班是文科,其余四个理科班人都超了,所以就安插到我们班。认识杨岩是源于认识他爸,认识他爸是源于古诗词背诵。当时全市的高中要举行古诗词背诵大赛,不仅要背会,还要释义,当时每个学校都抓的紧,我们也不例外。记得有一天早读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精神不是很矍铄的中年大叔,右手拿烟,左手拿本书,笑眯眯的,露着一颗金牙,脸很瘦,长,头发少而不乱,一丝不苟的向后背着。一进门,手里拿着一本书,说大家辛苦了,咱们现在的语文课本上的文言文解释的不是很准,很到位,为了能够取得好名次,特意给大家推荐一本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希望大家最好人手一本。后来大家人手都一本了,后来上语文课的时候是这个大叔,几乎都要从这本书上找寻出处。后来才知道这本书是这个大叔出的。当时大家都崇拜的不行,不仅是课讲得好,而且风趣,并且上课的时候也拿着烟,当时觉得男人的风流就当如此,为此自己当时很是偷偷学了一段时间抽烟。
现在过去了很多年,竟然记不清杨岩,但是能记起杨岩他爸。记起杨岩他爸不是说记起来他的某一节课或者他的抽烟,而是记起了他的笑。
我觉得人的笑分为两种,一种是笑在脸上,一种是笑在心里。笑在脸上的笑是表面,笑在心里的笑是内容。笑在脸上的笑是招牌,笑在心里的笑是实际。笑在脸上的笑是入世,笑在心里的笑是出世。我喜欢笑在脸上,你看到的时候不自觉的有好感,完全不必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就像我从来不知道杨岩他爸的过去一样,只知道杨岩很瞧不起他爸,为此高中经常不学习,逃课,出去看黄色录像,记得我当时学会了各种扑克牌的玩法,像什么拱猪,跑得快,升级,打输家都是跟杨岩学全的。我不喜欢笑在心里,也许你表面上平静的要命,冷漠的一比,但是内心里却笑开了花,有人说这样叫喜怒不形于色,这样叫成熟,我总觉得我做不了这样的,笑就开怀,怒就发火,要不然会憋出内伤的,比七伤拳还重的内伤,最后心肝脾胃肾都碎了,不见得有什么好。
我不喜欢笑在脸上,就像好看的姑娘不一定心好,你得学会自己去堤防,去分辨,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我这人本就没有心机,上了当还替别人数钱。
我喜欢笑在心里,就像脆又甜的沙瓤西瓜不见得都崩开口子,等待有缘人,你得去挖掘,去开拓,就像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
这个社会,你我的周围有很多这样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你分辨不出来究竟哪些笑是在脸上哪些笑是在心里。你看见的笑不见得是笑,你看不见的笑不见得不是笑,为此刚入社会的时候,很是吃了不少的亏,很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听说杨岩他爸当时在地市教学的时候,郁郁不得志,空有一番才气,不得有施展的空间,年轻的时候也是路路不顺,碰了壁,吃了亏,因为一个中级职称,整整比同去的同事晚了10年而不得,终于大悟,最后练就了一脸笑的本事,带着杨岩他们一家升迁到了市里。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杨岩就和他爸的关系不是太好了。
记得杨岩说过小时候他和他爸的关系特别好,就是不知不觉间觉得和他爸的关系怎么就远了,虽然他爸还是他爸,虽然他爸还是答应他的各种要求,虽然他爸带他们全家来了市里,但是他爸再也不像是他爸了,有什么事再也没有给他爸说过,记得他说过好像是看到他爸老是到学校的各个班里去推销自己的书,有时也推销别人的书,他爸挂名,有时推销别人的书他爸名字也不挂。后来听说杨岩最终也上了大学,好像是他爸的母校,再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他,偶尔听说杨岩好像后来也当了老师,见了他的同学都说杨岩和他爸真像,脸上总是笑眯眯的,杨岩长得白,胖嘟嘟的脸,笑起来比他爸帅。不知道杨岩的笑是脸上还是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