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童年时收麦子的时光……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又是麦收时节,

放眼望去,

遍地金黄。

风吹麦浪,

田间地头满是麦香。


回想起童年时候的收麦子情景,

是心酸与甜蜜交织,

是繁忙与悠闲浮现。


父亲母亲提前半个月就要开始准备了,

首先要把“麦场”给收拾出来,

选在路边的地头,

把麦子拔掉,浇上水,

再用石磙压结实,压平整。

(这个时候的麦子还不熟,

可正是吃“燎麦”的时候,

就是拿来在火上一烤,

那香味,至今让人回味……)

“麦场”收拾好了,就要去集市上购买农具,

镰刀,木锨,叉子……

有的是旧的不用买了,

那就再磨一磨,收拾收拾。


庄稼人说:

磨刀不误砍柴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最炎热的时候,麦子熟了,

庄稼人们开始“抢收”

与老天抢、与农时抢、和自己的体力极限较劲儿。

天气炎热,爸爸妈妈总是在天刚蒙蒙亮起床,

披着晨星趁着天凉赶紧行动。 


等到自己起了床,

他们都已经干了一会儿回来了。

吃过饭,就要跟着去地里看活了。

看着大人们在地里一人揽上几行,

刷刷刷刷,

一会儿就能放倒一大片麦子,

而且都码得整整齐齐。


这样,一直要割到大约半晌午,

太阳越来越毒,

实在晒得受不了,

便放下镰刀,

把割下的麦子一捆一捆地捆起来。

再用地板车拉到地头,

散落到场里,

先让太阳暴晒,然后一遍一遍的翻,

等到正午头上太阳把麦秆晒干了,

再让拖拉机一遍一遍碾,直到麦粒与麦杆脱离。

周而复始,一圈接着一圈狂转碾场。

碾完之后,接着翻场。

碾场的时间一定要选在太阳最烈最热的时候,

如果时间过了,麦粒与麦杆就不好脱离了。

就像那铁匠们的“趁热打铁” 


一块地的麦子全部割完之后,

还得把遗落在地里的麦穗拣起来,

很多时候,光麦穗还能拣一大篮子。

地里的捡完了,

我们小孩子就去路上捡。

捡了可以换杏吃。

杏子是麦收时节最应时的水果,

吃着酸,却想着甜。 


父亲母亲总是饿着肚子,

不停地在田里割麦、装麦、运麦,

年幼的我打小就学会了做饭,

(大人总是说我小时候太懒,

所以才会安排给我这样一个做饭的任务。)

我一次次上地送馍、送菜。

有时父亲会提前买上两捆五毛钱一瓶的可乐,

还有变蛋等,

这样会更省时一点。

现在我才知道,

那时,

对一个农民来说,

庄稼就是他的命,

而收成关乎一家老小的未来。 


脱粒后软绵绵的麦节需要一层一层的堆积成“垛”,

以便后来喂牲畜或做饭生火之用。

这个时候,我往往负责站在垛上面摊平麦节。 

老家的麦秸垛,你还记得吗?

是多少人的童年……


麦子轧好了,就要“扬场”或者说“扬麦”了。

至少得是两个人合作,一人用木锨杨麦,

一人用扫帚轻轻扫去落在麦堆边缘的麦壳。


通常都是这样的场景:

麦秸秆与尘土齐飞,汗泪共落面黄色。


扬麦的确是一个难以掌握的技术,

那时候还可以用的是自然风,

还得看老天脾气。

麦粒和麦穗分离要经过很多次扬场分离。

尘土和柴屑飞走了,

麦粒堆积的很干净。


到了晚上,

还要争分夺秒把晒干的麦子装进口袋,

那个时节的雨水说来就来。

如果白天麦子还没有打完,

那么晚上还要继续干。

就是这样从白天到黑夜不停地劳作。 


装起来的没有晒干的麦粒,第二天又要趁天气好时倒出来,

在路上一遍又一遍的暴晒,直到全部晒干。

摊麦子时要用木耙扒出一条条小沟壑,

下一次的时候正好再扒出一条条小沟壑。

那时村子里刚修上油路,

车子很少过,

所以就成了晒麦子的场所。

那时的油路油得好结实啊,

沥青涂了厚厚的一层,

在太阳下都快要晒化了,

光着脚踩上去一软一软的,

小麦粒也都粘到了上面。


这一袋袋沉甸甸的麦子,

才是真正意义上的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是一年的辛苦换来的劳动成果。

有人说,

穷人家的孩子,

要活成麦子那样,

根扎在泥土里,

穗伸向蓝天上;

熬过了冷和热,

不再怕雨和霜;

即便身后无人可依,

光芒撒成一片海洋。

只有亲身经历过,

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心酸和艰苦;

才能淡定从容的拣起桌上的饭粒;

才能手捧着干硬的隔夜馒头不舍得扔掉;

才能凑合着吃下去黑乎乎甚至炒焦的青菜;

才能在想到这些场景的时候,

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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