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的星星

人们在哪里找星星?夜空中一定有N多个百万计……可在人群中也有星星!小小的欧罗巴已经启程,去寻找她自己的星星了。   作者:索佐里斯·帕帕义欧阿努;翻译:灵秀色彩

在不为人知的某时,在某个国家,有一个小女孩,她叫欧罗巴。在她的国度,几乎全年的时间里,太阳都在照耀着大地。围绕着这个国家的大海,有着深蓝的颜色,这深蓝反射着这暖阳的光芒。小欧罗巴经常在家附近的海滩玩耍。她喜欢在沙滩上画画。她先是用木棍画出大大的心形,然后她把它们变成蝴蝶或者花朵。也有别的时候,她用光着的小脚丫画一艘船,她给船装上帆和桅杆,然后就坐在沙滩上看大海。她在脑海中,乘坐自己的船,航行很长时间。她多想真地去旅行!那样她就会认识很多的其它国家! 

而在众多个夜晚,小小的欧罗巴换了船,她在夜空遨游。她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观察那些在她的眼睛里面闪耀的星星。她数啊数啊,数到后来总是数丢了。最后,她决定不去管那些数了,她关心的还是那些星星和天空。

时间这样滑过,小欧罗巴幸福地生活在她的大海和天空里面。她在长大,可依旧在沙滩上画画,夜晚在星空旅行。直到有一天,所有这一切都变了。

大海里面满是不一样的船,没有桅杆,却有铁的大炮。船上的水手穿着奇怪的制服,船长的脸上刻画着海底般的神情。天空满是飞机,在她的星星之间轰鸣。海滩上面满是靴子脚印,把她的绘画抹掉了,留下的是深深的脏的印记。沙滩是黑沙滩,天空是黑天空,欧罗巴的心也变成了黑色的。围绕着人们的是饥饿、不幸和深深的痛。这样过了很多年。战争结束的时间来到了,它带走了深爱的家人,留下了毁坏的家园。

小欧罗巴自己和亲爱的爷爷欧米洛斯住在一起。她的心满是悲苦。“爷爷,我不要再这样生活!我要咱们原来的天空和生活!”

爷爷平静地回答说:“那就需要你为咱们的天空找到新的星星。”

于是,小欧罗巴开始了她之前梦想的旅行,为了找到星星,那些星星不允许任何毁灭人类的战争发生。

当她准备出发时,欧米洛斯爷爷把一本小小的书,一支铅笔和一些木质颜料瓶放在她手里。

“打开它,在你旅途中任何有需要的时候,它会告诉你——你找的星星们都在哪儿。”他这样建议她。她把它们都装进袋子里,出发了。

小欧罗巴在路上走一阵,在草丛中走一阵,直到来到一条小河的面前。她临河而站,仔细看了看四周,她看见左边远处有一座拱桥。

她走过去,可当她走近了,就确信了桥已经断了一半。战争从这里经过,她这样想。她坐在受伤的桥边上休息。

“我怎样才能过到对面去?”她问自己。

“我应该建一座桥!”她这样决定了。她环顾四周,发现在远处,也是在小河旁,有一些树干一半浸泡在水中。她努力拖住一根树干,想把它拖向河面变窄的地方。 树干很沉很沉,她的两只小手再怎么使劲,树干动也不动。

这时,一位金发男孩儿在桥下怯懦地现身了。

“你能帮我吗?我在努力造一座桥”

“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儿?”男孩问道。

“我叫欧罗巴。我正在旅行,我想认识不同的国家和人。我想过河以后继续我的旅程。”

男孩儿用奇怪的方式把手指放在口中,围绕着小河响起三声清脆的口哨。不一会儿,岸边就聚满了孩子们。那么多双手一起,树干变得轻了很多。他们所有人把树干立起,然后让树干的一端倒在小河的对岸。

“看吧!你设计的桥造好了”,男孩儿自豪地说,“你可以通过了!”

她小心地小步走在宽宽的树干上,过了河。她在河对岸站住了,这条河之前还是一个大障碍。她最后望向河这边。金发男孩用手在嘴边做出一个大大的O:“我们会建一座桥。”他喊道。

“我们会建所有的桥!”欧罗巴回答说。

过了一会儿,她把小小的书从袋子里面拿出来,惊奇地发现,页面都是空白的!爷爷一定是知道的。她拿出她的铅笔,画了一个星星,在星星里面写到:“帮助一个人是一件很棒的事!”

她点点头作为告别,继续她的旅程。在河对岸的高举着手的孩子们注视下,她走上了一条土铺的道路。

土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村庄,隐隐出现在树丛后面。小欧罗巴迈开大步,走下山坡。她刚刚走进村庄,房子还很松散,一股熟悉的香味让她拐进了一条小巷。面包!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么香的气味的来源。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烤炉。

“欢迎你!”一位中年男人的温暖的声音,同时混合着刚出炉的面包的温暖。

“你要去哪里?”,“我在找……在找星星。不是在天上,而是在这里,在地上,在人们中间。”,“啊呦……我的孩子,我没有星星给你,但是我有面包!抱歉,我也没有别的。拿着吧!你看起来又饿又累。”

他给小欧罗巴切了一大块面包,她使劲吹凉它,然后很有胃口地嚼了起来。房子的女主人出现在门口,“你晚上有地方住吗?”她问道。

“没有……您知道……我在旅途中”,“你就住这里吧,我来给你收拾孩子的房间。”

早上,欧罗巴向招待她的这一对好心人表示了感谢。女主人递给她一大块面包,“留着路上吃吧!”,她温柔地说。“祝你成功地找到你的星星!”,他们微笑着祝福她。

“谢谢,我已经找到第二颗了。”小欧罗巴说着,挥手道别。

快到村子的尽头了,她停下脚步,看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一个瘦弱的女孩,大约十岁,她怀里是一只纯白的小狗和一只黑猫互相依偎着睡觉。女孩光着脚,衣服撕坏了,不停地温柔抚摸两只小动物。欧罗巴从布包里面拿出那块面包,一分为二。“拿着吧”,她一边说一边把香喷喷的面包放到她手上。

女孩睁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面全是感激之情。她看一下面包,又看一下欧罗巴。她用面包触碰着胸口,表示感谢。之后,她在一个花盆里切下一小朵罗勒(见注释),递给她。

罗勒的香气进入布袋后,混合了她用手绢包裹的面包的香味。欧罗巴远去之时,一个大大的微笑照亮着她的脸庞。出了村子,她把她的小书本靠在树干上,在里面又画了一颗新的星星,写到:“分享带来快乐!”

注释:罗勒为药食两用芳香植物,味似茴香,全株小巧,叶色翠绿,花色鲜艳,芳香四溢。具有强大、刺激、香的气味。

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城市和村庄,去到了很多的地方。她站在某个城市的外面,歇一歇,旁边是一条仿佛蓝色丝带般的河,围绕着她 。她从袋子里面拿出面包,很香地嚼起来。罗勒的香气让她想起之前遇到的女孩。她微笑起来。一群孩子在不远处玩耍。她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笑声,像萤火虫一样在河边散布。

她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地游戏。她想起战争发生前自己的沙滩游戏。那个时刻,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地摔倒了。那是一位男孩,大约八岁,肤色黝黑。他的短短的卷发沾满了灰尘。他响亮的哭声引起了孩子们的大笑。

“你碰伤了吗?”她一边跑过去一边担心地叫出声来。从小男孩的膝盖上,流下一股鲜血。欧罗巴掏出手绢,轻轻擦拭他的膝盖。.“没事的!”她说着安慰他。

十多个金黄头发的小脑壳,像第二个太阳,集中在他的上方。他们帮助扶着腿的男孩站了起来。

“我很好!”男孩对着围绕他的这一群孩子说道。然后,他转向欧罗巴,还给她手绢的时候,用指尖轻柔地触碰了她的手,说道“谢谢你!”

一会儿的时间,笑声回归原位,而且是所有人都在笑。游戏从停止的地方重新开始。欧罗巴一直在听那笑声,脑海中浮现她的朋友的笑声,她自己的笑声,还有哭泣声……

她拿出她的小小书,画了一条河,在她的新的星星里写到:“一样的笑,一样的哭,在所有人的脸上,到处都是一样的。”

沿着河水,她走了很远,她来到一个有着很多高山,很多草地,很多湖泊的国家。她站在一棵大树底下,树荫为她庇护着春天的骄阳。“我渴”,她想着。她快步走起来,当听到溪流的声音,就改变了方向。她循着清爽的声音而行。一种别的声音让她停了下来。

这个场景让她雕像一样呆住了,一头小鹿低头在溪水中解渴。它喝一口就抬抬头瞟一眼周围。欧罗巴屏住呼吸。小鹿喝足了水,一下子跃入丛林之中。

她的脑海和眼前,仿佛刚才的情景一直闪现,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也渴了。她走到小溪旁边。她弯下腰,模仿刚才的那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她大口大口喝着水,解渴了。溪边的红花让她想起脏了的手绢。她应该把它洗干净。于是,她用双手捧起溪水,在草地上面洗干净了手绢。因为她不想弄脏干净的水,那是刚刚为她解渴的溪水。她把它挂在树枝上晾干,自己坐在一棵小梧桐树的树根上。她打开小书,在她画的新的清凉的星星里面写道: “大自然照顾我们每一个!”

她的手绢干透了以后,她又喝了些水,她把画着她的星星的小书放好,凭借溪水带给她的力量,沿着溪边又一次踏上旅程。“一般哪里有水源,哪里就会有人。”她想到。小路两边满是春天的颜色和香味。

突然,空中传来音乐的声音。她把手放在耳后,辨别音乐来源的方向。她的双眼顺着音乐的方向望过去,她惊呆了。一个城堡!

一座真正的城堡,耸立在一座小山上,从那里四散传播着音符,仿佛一个巨大的石头的收音机。她迈开脚步,很快来到一个很久不见的独特场景面前。女人们,男人们,小孩子们,爷爷们和奶奶们,手拉着手在跳舞。乐器演奏者为了一个生机勃勃和快乐的目的演奏着。人们微笑着,心情愉悦,畅快淋漓……

她停住了脚步。她让音符像清凉的溪水在体内流淌。人们的微笑在她眼中闪闪发光。一个深色头发男孩拉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向她走过来。他们问的话,欧罗巴听不懂。他们示意她一起跳舞。不远处餐桌已经摆好了。节日中的人们互相碰杯,清脆的碰杯声补充着音乐的节奏。欧罗巴的双手牵住了别人的手。陌生的面庞,不说一样的语言,却牵手一圈,跳起一样的舞蹈。

她手持手绢,第一个跳进了圈子,带领着欢乐人群的脚步。她是如此的投入到节奏之中。她在灵魂深处舞蹈。她感觉到自己愉快地出神,想起曾经自己围着自己做旋转,在海滩上,在家的海边。后来,在离开小城堡继续旅程之前,她打开了小书。她画出了一些音符,还有面带微笑的人们。这样,在她的音乐星星里面,她写道:“作为所有人都会讲的一种语言——音乐!它可以温暖人心。”

欧罗巴走走停停,直到她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国度。石头房子一座一座地装饰着它。雕像、广场、钟楼、喷水池在各处分布,就像绿草地上的野花,把这城市修饰的与众不同。或大或小的教堂存在于每一个社区,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高高的钟楼都可以把那些教堂区别开来。在钟楼的顶端悬挂着大钟,仿佛倒挂的铁酒杯。她都不知道先看哪里好。

这时,一个圆形的、彩色的大窗户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满是色彩。她无暇多想,向着那里走去,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那些色彩。她越是靠近,窗户看起来越大。她来到了一座大教堂的前面,教堂满是彩色窗户,她从远处一直看的窗户,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她满怀崇敬地走了进去。这一座教堂,与她村子的教堂一点也不像。它更大,有塑像,而不是画像(注释),里面没有靠背长凳,像欧米洛斯爷爷习惯坐的那种。有一些人分散地坐在椅子上。他们的祷告声音,仿佛升的很高,仿佛穿透了彩色窗户,仿佛在寻找上天的路。

注释:天主教教堂供奉塑像,东正教教堂供奉画像。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她村子外面的教堂。她回忆起爷爷一个节日的时候告诉她的话:“我的孩子,在这里我能找到和平。上帝到处都在,但在这里你更容易遇见他。”

她又想起另一座教堂,不像城市中的教堂,没有拱顶和钟楼。很久以前就在那里了,现在没有人再探访它。她问爷爷的时候,他回答说:“原来这里也有人来,目的是一样的。他们都遇到了他们的上帝。”

她坐在角落里。教堂的安静,让她的心脏更平静地跳动。她看到了周围人的面庞。他们很陌生,但都很平静。她轻轻地拿出她的小书。“上帝为所有人存在”,她在一个像彩色窗户一样的星星里面写道。

她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国度,再次踏上旅程。她为她的新的星星感到心情美丽。她的心仿佛小湖的水一样宁静下来。

道路把她带到了一处林间空地,于是她坐下休息。在路的尽头,可以隐约看到高楼林立。 突然有什么使得她站起来,手搭凉棚来看的更清楚……

浓烟遮天蔽日,她很害怕。“我的上帝!难道是大火?或者……”

她尽可能快地跑近,接近之后,她的焦虑像升上高空的烟一样消散了。砖搭的烟囱,高耸在不同的地方,烟从里面升空。在她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战争中也会冒烟的大炮。

她询问了第一位经过的人。“哈哈,小姑娘别害怕,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工厂。”,“工厂?那是做什么的?”,“就像这个近处的,生产饭锅,那边那个生产汽车轮子。”

小欧罗巴张望四周。

人们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搬箱子的,也有做别的工作的。工厂一个挨一个,除了烟囱,它们还有尖尖屋顶和大铁窗户。她在这些建筑之间转来转去,这时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在铁轨上,小火车穿行于工厂之间。其中一个,装载了一整个的“游乐场”!大大的摇床,金属的彩色的小船,轮子和旋转木马……她于是向着多彩火车开来的方向跑过去。

“哎!你!”一位戴着皮帽子的先生对她喊道:“跳上第一节车箱!”她没有要求解释,立刻跳上开向旁边工厂的小火车。工厂相互距离不远,不封顶的火车车速也比较慢。

小欧罗巴,站在第一节车厢,有一会儿她闭上了眼睛,轻柔的风让她出神。她仿佛做起梦来:在一列风驰电掣的大火车上……满满的都是孩子们……去到了一个又一个国家,不在边境上停留……孩子们的小脑壳贴在火车窗户上,他们向遇到的每个人热情地打招呼……她睁开眼睛,脸上洋溢着大大的微笑。她已经进入工厂了!她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彩色的!

小火车已经停下,刚才的梦还在脑海中浮现。她下来以后,冒险探索她的周围。“在这里工作的人真幸运!”,她这样想着。她花很长时间在彩色钢铁中走来走去,仿佛在草地上面的花丛中那样,她有礼貌地向工人们问好。

在最后,她停在了工厂的大门里面,就好像要把看到的这些拍成照片,然后一起带走。工人们挥动着双手,跟她告别。

后来,回想起工人们疲倦但却愉快的面容,欧罗巴画出了一个游乐场。然后,她在她的新的星星里面写到:“通过工作,你可以制造美丽的东西!”

在一条安静的路的一端,欧罗巴坐下来,打开她的小书,一页一页地看那一颗颗星星和她的图画。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爷爷欧米洛斯,那一刻他把空白的小书拿给她,却没有告诉她实情。她恍惚之中,开始画一个沙滩,用湛蓝的天空相配 。她用天蓝色的彩笔把天空画出颜色,用金黄的颜色画出一圈星星。后来她把手绢摊开,盖住了打开的小书,“我的旗帜!在我的天空中!”她闭了一会儿眼睛说道。

想家了!她的心里满是又甜又苦的思念。“我要回家”,她自言自语,“我想爷爷,想我们的海滩,想家乡所有的一切!”于是,她启程回家,心里面满满是留下的情感,小书里面满满是画好的星星。

回家的路,她走了很远。但这么长的旅程,她一刻也没有感到累,因为她想起了爷爷说过的故事,关于一位古代的国王(注释),花了十年的时间回到了他的岛上,“他经历了很多艰难,但是一刻也没有放弃,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脑子里面只有回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爷爷这样说的。

“当旅行有目的地时,它是美好的!”她这样地在那颗旅行中的星星里面写道。这样,小欧罗巴在爷爷的故事的陪伴下,在秋天开始的时候,回到了她热爱的海边。她远远地大喊:“爷爷!爷爷!”

注释: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奥德赛》的主人公奥德修斯。

在他们小小房子的门前,欧罗巴看到了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爷爷。她扑向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爷爷,我找到了我们的星星!为了我们的天空!为了我们和所有人!” 

“你长大了”爷爷一边用老迈的双手紧紧抱着她,一边这样说道,“来告诉我一切,我也有故事告诉你……”

欧罗巴把她经历的每一个时刻讲述给爷爷欧米洛斯,并且把她的星星展示给爷爷,然后问道:“爷爷,你要告诉我什么?”

“等一下”,他回答她,并且从他的卧室拿来了一个布包的东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为你做的”。那是用多彩的海滩鹅卵石做成的星星,里面写道“你要爱众人”。

这颗大大的星星,欧罗巴把它跟自己的星星放在一起,做成了她新的天空。

她的生活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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