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香腮渡春晚，但见天边雁未归。”浮生执笔，记下景月国与日昭国的一段故事。这是一个被霸道帝王视为玩物的亡国公主翻身成为复国女帝的故事。

      1.铁骑突出刀枪鸣

    景月国崇拜月亮，居天乌山南，百姓织布种田为生。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景月国已经有成熟的文化，政治，经济制度体系，然而这时的日昭国占据天乌山北大片森林和草原，依靠原始的狩猎和放牧为生，政治上采用较落后的部落首领制，后来大大小小的部落经过混战，最终合并成了两大部落，以衮河为界，东边是巴旧领导的热格部。西边是歌柘领导的鹰潭部。歌柘是一个略有谋略的首领，才25岁就想到了去结交天乌山南边的景月国，并积极学习景月国的文化经济制度，不过本部落的习俗还保留着。

    在30岁这一年，歌柘和景月国合作击败了热格部，将天乌山北的领土全划为自己的统治范围。逐渐地，歌柘领导的北方游牧部落在政治文化上也有了景月国的样子，经济上两国也互通有无。歌柘还为自己国家取了个与景月国相互呼应的名字——日昭国。虽说两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但两国统治者之间还是相互防着对方，生怕对方有一天突然对自己动了杀心，都在彼此皇宫安排了细作。互不侵犯的和平只维持了100多年，等到歌柘的孙子歌天澍登基，两国的实力已经不再是势均力敌，日昭国正值强盛期，而南方的月景国皇帝昏庸无道，加之日昭国派来的细作善用蛊术，迷惑了原来一众清流大臣，使他们对皇帝的行为不再限制，导致景月国百姓不断造反，内乱不止。

  “臣以为现在正是进攻景月国都城的好时机”议事阁里，大臣云林海提议道。

    20岁的歌天澍神情严肃地听罢，道“乘人之危是否违背了君子之德?”

  “不是乘人之危，而是顺应上天的旨意，成为天下共主。”歌天澍眉头舒展开来，他觉得云林海说得很有道理，他原本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只是怕背上骂名才那样问，以求个心安。这位年轻的天子野心勃勃，在登基之前就一直有率兵攻打景月国的想法，但是从他五岁起就教授他为君之道的老师一直劝他说时机还未到。这个老师其实是景月国派来的细作，一直在为逐渐衰弱的景月国争取重新振作起来的时间。后来这个老师的身份暴露，歌天澍不顾师生情毫不犹豫给这个老师赐了毒酒，这个老师临死前说的话一直让他记忆深刻，也让他对于攻打景月国有了一丝的忌惮:在某种程度上，景月和日昭的关系就如我和你一样，我对你虽无生养之恩，却有教养之恩。景月对于日昭也有教养之恩，之前你国来我国学习时，我国毫无保留教授你们，如果你们国家要在我国衰落之时攻打我国，是没有的德行的表现，正如我之前教你的那样，君王有德，天下顺之，君王无德，天下伐之。望你做一个有德明君，待我国重新振作起来，两国再开战也不迟。歌天澍道:景月国内乱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只有我有这个实力结束景月内乱，救百姓于水火。原本这个老师主动来日昭做细作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学识教养感化歌天澍，让这位未来的天子放弃侵犯景月，然而歌天澍野性难驯，一心想成为天下共主。这个老师只能含恨喝下毒药。

歌天澍带着60万精兵来到景月国都城外，准备攻城，景月国皇帝派出一个口才极好的大臣战战兢兢来试图议和:只要日昭不打景月，景月愿免费割地赔款，另景月国有一倾国倾城美人相赠，这位美人是皇帝的五公主，如今还是豆蔻年华，生得云鬓酥腰，肤若凝脂。步步生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又有纤纤素手，能奏天籁之音。说得歌天澍有几分心动。但相比美人，大一统的江山更令他动心。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杀了这个大臣，率兵攻破景月都城。

      2.云鬓花颜金步摇

    三个月后，天乌山南北皆为日昭领土。一些有骨气的景月国百姓，官员和将领纷纷投河以殉国。而景月国的皇室成员，宫女内侍全部被掳到日昭都城，面丑者贬为奴，面俊者不论男女，当做战利品奖给有功大将或者亲王。那位倾国倾城的公主自然送到了歌天澍的寝宫。

    小公主被用铁链拴在厚实而宽大的木制床床头。从都城被攻破那天，小公主就一直因为悲伤和害怕泪流不止。一路上她目睹了太多残酷和可怕的画面，她爹爹的络妃还怀有身孕，却被带队的将领带入营帐中活活折磨死。而现在轮到她了。

    她已经被侍女服侍沐浴完，换上了崭新的里衣，里衣用上好的白色薄纱绸制成，样式和她在景月穿的没什么两样。她正在想着待会怎么请求对方留自己一条命时，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穿着日昭传统服侍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他的五官黝黑立体，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模样还算英俊。待他走近，酒香气掺杂着血腥味袭来，她吓得浑身发起抖来，然后忍不住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

    “头抬起来”他坐在她面前命令道。她不想死，只能照做。然后他捏着她的脸像猎人打量猎物一样打量她，先是脸，然后目光下移，接着是她的脖子，手，腰，脚。终于，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满意的目光。

  “站起来走几步”他继续命令道。可是这小公主因为接连几天担惊受怕，损耗了不少心力，带着铁链走路，更是拖得她走路不免摇摇晃晃。并不像之前那个官员描述的步步生莲，翩若惊鸿。于是他命她站住，他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铁链。命她继续走。走着走着，小公主幻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害怕得晕厥了过去。

    歌天澍从地上抱起小公主，怀里的一团软香让他顿觉口干舌燥得厉害，极度口渴，极度想用手用触碰到手的猎物。然而看着小公主失去血色的脸，苍白的嘴唇，他只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小公主的嘴唇，使其起了血色，就住了手，既然是玩物，还是活的好，于是他叫来御医，为其诊断开药。御医说，小公主是由于惊吓过度导致心脏血脉不畅通，心脉连接头部经脉，一系列的反应导致公主晕厥，待臣给她配上一副安神疏通心脉的药，每天按时服下，就无妨了。

  “需多久?”歌天澍问。

  “至少一月，服药期间不可让其受到惊吓”

  “朕已知，你且去配药”御医退去。他望着床上的小公主，想:如她般倾国倾城美人，我这宫里不是没有，但如她般有着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的美人倒是没有。那怯生生又带有抗拒的眼神实在挠人心肝。他已有一后二妃，她们都貌美如花，温柔体贴，但是眼神里全是谄媚讨好，有时竟为了讨好自己互相在自己面前说对方坏话，令人深感乏味。猎人都喜欢有挑战性的猎物，且有耐心驯服它们。所以，一个月他不是等不起。

吩咐宫女照顾好小公主，他去了皇后的寝宫，皇后笑脸相迎:

    “恭喜皇上又得一佳人”虽然心里嫉妒得要死，皇后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嫉妒。

  “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不太经吓，我刚见到她，她就晕过去了，御医说需要调理一个月。”

  “有需要臣妾的地方，皇上尽管吩咐”

  “那就麻烦皇后了，待她醒后，去宽慰她，告诉她，朕不是豺狼虎豹，不会吃人，只要她乖乖的，朕保证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臣妾遵命”

    看见皇后粉嫩的脸颊，歌天澍又想起刚刚抱过的那团软香，看皇后的眼神里比刚刚不免多了几分炙热。皇后自然心领神会，耳根发烫，主动道:今日就由臣妾服侍皇上就寝吧。歌天澍点点头。

      3.金风玉露终相逢

    第二天，皇后招御医来谈话，询问小公主的情况。御医却说，此女眼神会勾人，有祸国殃民之相。臣听说皇上虽然纳了云，珠二妃，来皇后处依然最为频繁，可见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之深。此女从小在皇宫长大，见多了妃子争宠戏码，耳濡目染，自然掌握了很多争宠计谋，日后必然会与皇后您争宠，且此女姿色不凡，万一陛下受其迷惑，乱了朝纲，那皇上辛苦打下的江山可就守不住了。东南边的若干小国，还在对我国虎视眈眈呢。

    “那你看如何是好”

    “不妨这样，将此女送往东南子戌国，送给那里的君主，就说是日昭送给他的大礼，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是皇后您找风水师傅看了，此女五行与皇上相冲，会克皇上，还不如送给子戌国，顺势拉拢此国，让子戌考虑早日归顺我国，以免将来受战争之苦。这也算是帮皇上分忧解难。即使皇上被此女迷惑过深，非要追究，他看到您父亲和您哥哥份上断然也不会对您怎样，还请皇后到时保我一命”皇后听后，大喜，道:

  “你尽管将此女送走，若是皇上问起，我就说一切都是本宫的主意。”

    小公主已经昏迷三天，御医每天送来汤药，两名宫女负责将汤药强行喂入公主口中。

    这三天，白天歌天澍都在和大臣们商讨征战东南那些小国，大臣们有的主张以仁德服众，通过说客说服其归顺。一来，战争刚刚结束，日昭国虽为战胜国，伤亡也不少，征战已经让国库有所亏空，整个国家急需停战修养生息，再战下去恐怕本国百姓也要心生不满了。二来，征战吞并被东南各国视为精神上养父的景月国已经让东南各国觉得我国毫无道德底线，背信弃义。据派去的细作称他们打算联合起来对抗我国，因此这些大臣建议，不仅不能急着攻打东南各国，还要安抚他们，告诉他们，只要像归顺景月一样归顺日昭，日昭也会像景月一样优待他们。歌天澍听完大臣们的分析，又想到景月的若干将领战败后从死人堆里逃了出去，如今依然不知踪影。如果不早日抓捕入狱，也会成为江山稳固的隐患。于是对众大臣说:“日昭虽扩大了领土，但战后百废待兴，国内还有几小股不安分的力量，为了日昭长治久安，应先安内，等从战争中喘过气来，再收拾东南各国不迟，正如玉啄所言，目前对于东南各国，应先用德行感化其归顺，而不是强征”除了个别好战的将领，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尤其是那些受景月国文化影响颇深的文官们。

歌天澍虽然也好战，但他也懂得量力而行，顺势而为。对待猎物，他是有耐心的。如果他势必会得到，又怎么会在乎一天两天。而歌天澍也只有晚上能抽出时间来看那小公主一眼。每每看到她，他的心脏处就一阵燥热，恨不能立刻将那团软香吞入腹中。但是看她气息还很弱，就想到她和战后的国家一样，需要喘气的机会，不然美味难以长久。燥热终是压制下去。公主在第三天傍晚醒来，服侍公主的宫女立马去给御医送信，御医来到公主榻前，扑通一跪，年过半百的他老泪纵横，道:公主您受罪了，不过您放心，这次老身拼了老命也要救你出狼窝。公主喜出望外，赶紧扶起御医:原来是我景月国旧人，不过如今你我都是日昭囚徒，又有何法救我出去呢。

    御医便道:臣来日昭做细作已经有十年之久，虽隐藏得极好，护住了自己的命，却无力挽救国家，让他落入贼人之手。如今，臣又找到机会，为国出力了，臣打听到将军许清鸿带着十余名部下从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如今已经平安逃到东南的子戌国。臣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将公主送往那里，许将军也会带人在日昭与子戌的国土交界处接应公主，到了子戌国，公主就安全了，因为我相信身为王后的三公主一定会保卫你的安全的，毕竟三公主出嫁前就很疼爱你。

    公主点点头，刚刚听到许清鸿，她的心不免咯噔一下。这个能文能武的清俊少年郎正是父皇为她选择的未来驸马，亲已定，婚未成，国便破。俩人只匆匆见过两面，便天隔一方。她慕他盖世英雄，少年郎君风流倜傥。他悦她花容月貌和举手投足间的那份矜贵。更常常在梦里梦见她的云鬓酥腰。

    御医又去找皇后商议送走公主的事情。当晚，当歌天澍来到寝宫时，看到的不是公主，而是皇后，她缓缓将御医说的为什么将公主送走，以及送走后日昭国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一重述给歌天澍。还说，只要先稳住子戌国主，待日昭根基稳固，天下人心归日昭，公主和日昭都终将是陛下的。虽然歌天澍想到公主那湿漉漉怯生生的眼神，不免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追回小公主，但他毕竟也是一个跟他祖父一样有谋略的皇帝，于是点头表示赞同皇后的话，决定就当是拉拢子戌国的国主走得一步棋。他忍不住称赞皇后:皇后不亏出生于武将世家，内心竟有如此谋划。”

皇后羞怯地道:“皇上过奖了。”

      4.有情人难成眷属

    在公主到达子戌国的第二天，子戌国皇帝就收到了日昭使者送来的信:今有一倾国倾城美人送给你，意在与贵国交好，望贵国笑纳，日昭愿与贵国携手共享盛世。

    子戌国之所以国力较强，是因为前任国主慧眼识珠，使子戌国朝堂有良相，战场有猛将，而现任国主不仅是草包，还是好色之徒。每天脑里所想都是美女环绕，沉醉温柔乡长醉不醒。身为皇后的日昭三公主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劝戒夫君一次不听后，就再也懒理子戌国主，只盼她的凌儿早日长大成人，成为一国之君，她一定会为他选择良师，教导他做一个明君，不垫她爹爹和夫君的后尘。

      如今，妹妹的到来，给她也带来了少许安慰。她本打算请求夫君给妹妹赐婚，嫁给已经投奔子戌国的许清鸿。然后子戌国主执意要纳五公主为妃，并且说这是日昭皇帝的意思，自己不好忤逆。骄傲的皇后忍无可忍，在皇帝酒里下毒，对外称是暴毙身亡。皇后因为是日昭公主，行事稳重端庄，又有大国之母风范，一直深受各大臣敬重，反倒是他们的皇帝让他们不耻提及，所以大臣们相信了皇后的话，并积极拥立仅五岁的太子吴凌为帝，皇后以太子年幼为由把持朝纲，大臣也并无异议。

    子戌国王宫发生的一切传到日昭国，好战的将领纷纷上书请求出战，认为这是讨伐子戌国最好的时机。然主张日昭要在天下人心中立德的大臣纷纷阻挠:欺负孤儿寡母，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歌天澍决定支持后者，然而有细作传来密信告诉他日昭最有实力的将军许清鸿不仅平安逃到了子戌国，还即将娶他尚未得手的小公主为妻，想起那湿漉漉的眼睛，他好战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也许世间某个平庸男子娶小公主，他还不会如此激动，然而在他还是太子时，就与许清鸿兵戎相见过，几次打了平手，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视。他是狮子，怎能容忍森林中另一只狮子存活并霸占自己快要到手的猎物。

    于是，他向子戌国下达诏书:五日之内交出许清鸿，不然日昭会以子戌窝藏日昭逃犯为由出兵子戌。并向东南各国发布文书:许清鸿为景月旧部，曾多次出兵攻打日昭，是日昭国长久以来的大隐患，因此日昭必除之以安邦，日昭愿与各国共享盛世，日昭之隐患即是天下隐患。明晃晃的威胁，东南各国权衡利弊，倒也不会为了一个将军惹怒日昭。

    许清鸿清楚地知道，歌天澍不抓到自己誓不罢休，如果自己抗争，那么许多无辜的人就会遭殃，其他人先不说，对自己有恩的三公主辛苦得来的一切会不会因此化为泡影，五公主的安危如何得到保证。于是，许清鸿瞒着两位公主主动北上，成为了歌天澍的阶下囚。歌天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喂他吃下特制药丸，这药丸不仅能让人丧失心智，还会成瘾，每天不服，身体便如千只蚂蚁钻入骨髓。为了让他彻底废掉，再也配不上公主，歌天澍每天还安排美人服侍他，许清鸿心里念着公主，藏着灭国之恨，浑身却动弹不得，他的精神备受煎熬，不久请赐真正的毒酒。歌天澍不许，他要他好好活着，活到亲眼看着自己怀中搂着小公主那天。

    小公主收到歌天澍送来的书信，得知了许清鸿在日昭的遭遇，说他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生动描述他与美人们的欢愉情况。小公主悲愤不已，又无奈。她回信，提出用自己换回许清鸿，她心里想着只要他好好活着，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歌天澍拒绝:

  “你早晚是我的，不急这一时。”

    小公主心里道:不会让你得逞。然后带着绝望服药自杀，死讯传来，歌天澍眼睛迸发出骇人的怒火，然后下令将许清鸿五马分尸。

  他想向子戌国讨回小公主尸体，众大臣劝:事出无由，此举必然失德。歌天澍是个听劝的，区区一个公主也犯不上为了她放弃宏图大业。

      再10年，子戌国在太后的治理下日渐强盛，成为东南各国对抗日昭国的的精神领袖。再5年，三公主隐退，但此时掌握实权的依然是女子。她就是当年假死，易容后藏在深宫卧薪尝胆，等待时机向歌天澍复仇的五公主岳素溪。当时身为太后的三公主为了挽留几番求死的妹妹，就对她说:只要你不寻死，我送你登上帝位，然后你以帝王身份，调动全子戌国的兵力向歌天澍复仇，你不仅要为许清鸿，还要为爹爹，娘亲以及我们死去的千千万万百姓好好活着。等报完仇，你想死便死。经姐姐提醒，岳素溪幡然醒悟:是个人都有弱点，国家也一样，歌天澍和日昭虽然强大，但是肯定也有弱点，抓住其弱点，再给其致命一击。该死的是歌天澍，而不是自己。

      5.梅花香自苦寒来

    十年内，岳素溪都在为成为一个女帝做着身体和心智双重的训练。例如，在野兽出没的深山里训练伏击猛兽。到军营训练骑马，射击，耍刀舞剑等杀敌武艺。虽然艰苦，为了复仇，她也从没想过放弃。深宫中，还有善谋略的人教她分析天下局势，古来今往帝王的驭人之术。更帮她分析了日昭和歌天澍的弱点和可突破之处。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公主了。她的目光不再让人怜惜，而是坚定中带有震慑力。她的姐姐觉得该她上场，完成复仇心愿的时候了。于是，对本该亲政的吴凌说，今后就算你登上帝位，一切都还得听从你素溪姨母的，这是当时我为了挽留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答应过她的，等她亲手向歌天澍复完仇，国家的一切你说了算。吴凌道: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吴凌少年老成，平日不苟言笑，颇有帝王的威严，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除掉歌天澍，后人只会把功记在我名下，而不是躲在幕后的岳素溪。他名义上敬她为姨母，心底却忌惮着她，眼看着她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女帝，他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防将来她母亲和姨母出而尔反而，架空他的权力，尤其他听见她母亲和她姨母商量，如何统一东南诸国，如何复辟景月国时，他内心的恐惧达到了巅峰。他已长大，她们却不跟他商量，把自己撇开，明明是不把自己放眼里。于是，当两位公主联合内阁大臣们采用合纵连横术统一东南各国后，他发动了政变，政变中，三公主为了救五公主中箭身亡，五公主被勤王部队救下。此时两位公主在文武百官的心中威信大于吴凌，他们认为他还是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鹰崽却急着当东南各国共主，且不顾伦理亲情杀害自己的母亲和姨母，简直跟他那草包父亲一样既无德又无谋，子戌国不能交给这样的人手中。而五公主的胆识和气魄和他姐姐一样，完全有实力掌管一个国家，虽为女流，但也是景月国富养出来的公主，在东南各国人心中，景月国的公主堪称神女，有勇有谋有德，各方面不输男子。推她为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岳素溪之所以能顺利登上帝王，一方面源自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多亏景月前几任皇帝注意自己的德行，不乱杀无辜，和周边国家友好往来，还时不时派使者带礼物去慰问各国皇帝，对待他们派来学习的使者，也十分优厚，全力教授，毫无保留。因此，东南诸国虽然被子戌吞并，除了个别野心家，百姓也并未有太多怨言，因为他们知道统治他们的是他们视为神女的景月国公主，她定不会乱杀无辜，而且会优待他们，让他们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他们甚至呼吁女帝复辟景月国。岳素溪也正有此意，改国名为景月，年号为素清。

      6.子不德，女帝伐之

    此时，日昭国也从战争中喘过气来。于是歌天澍亲自率兵征讨新建立的景月国。然而他低估了景月国女帝的谋略，在他在前线拼命厮杀时，女帝联合他弟弟囚禁了他中意的儿子。

女帝写信给他:想救子，需不带一兵一卒来景月面见朕。

  他骑马只身来到景月城墙下，只见他的儿子被头朝下吊在城门上。下面是一个滚烫的油锅。

  女帝开口了:你儿会不会成为油炸肉干，就要看你有无诚心了。

  歌天澍道:如何?

  自挑手筋，脚筋。

  等等，云鬓酥腰。歌天澍忽觉城楼上的女帝很熟悉。大声问道:你是谁?

    女帝微微一笑，扯下假面，露出原本的面容。

  “是你?差点死于我手中的景月国五公主。”

  “正是在下”

    “你现在是向朕复仇?那么朕不要这个儿子也罢，以后朕的儿子都由你来生。”

    说罢，他手指作哨吹响发出信号，躲在面前护城河里的暗卫从水里一跃而起，纷纷又朝城墙射箭。岳素溪早料到他会使诈，在方圆几里都设了埋伏，后来岳素溪将在死人堆里艰难朝前爬行的歌天澍捡回寝宫，命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又端来一盘油炸肉干 ，命他吃下，告诉他这是他儿子的。正如他当时对素溪爹爹做的那样，逼爹爹喝哥哥的血，吃哥哥的肉。

    他似是有些服软，放低身段道:当初若不是我大发慈悲，你早就死了。今日也该放我一条生路才是。你们景月国不是向来注意以德服人吗？放了我，天下会更有更多人归顺你们，来帮你讨伐我。我当日留住了你作为公主的尊严，你今日也当留住我做为帝王的尊严，让我在讨伐中死去。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这样你和无德的我有何区别。

    “放了你?清鸿哥哥的死谁来负责?”素溪慢慢打量他，就如他之前打量她那样，剑眉星目，目光如炬，身形健硕，五官还算英俊。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统一天乌山南北，绝对有大智慧大谋略。就这样死去的确可惜了，正如他说的那样，景月国向来仁义，于是，景月国向外宣称:歌天澍难抵女帝魅力，甘为女帝面首。又写信给歌天澍弟弟:汝兄恐乐不思归，汝才智不输汝兄，可继位为帝。又写了同样的信给其他将领，鼓励他们放弃歌天澍这个丢人的皇帝，自立为王。于是，军阀与军阀，军阀与王子开始陷入混战之中。女帝又采取合纵连横术，游走在日昭各方势力中，不断瓦解各方势力。又在民间招纳愿意归顺的景月旧民去瓦解士兵意志。不久，女帝率兵攻破日昭都城，日昭各方势力准备联合起来抵抗女帝，却发现兵力不足，且士兵厌战情绪严重，都想早日结束战争，早日回家和妻儿团聚，再加上女帝已经承诺他们谁先降，谁先封官嘉赏。剩下誓死抵抗的军队也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女帝开始代替歌天澍统治天乌山南北。

  女帝寝宫中，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歌天澍被锁在床头。女帝走过来，举高临下地说:我已怀上你的子嗣，你的生路已给，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说完，她拿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朝他的心脏刺去，连刺几刀，直到他死绝。

  看她朝自己刺来，歌天澍不躲闪，眼神中也没一丝恐惧，似是会想到是今日的结局。他平静地盯着女帝的脸，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刺死。

一边等死，他一边喃喃地说道:

“当初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小东西，没想到啊，没想到，歌天澍你早该听信民间传闻，景月国富养出的公主都是神女，不能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