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父与子

远离中土的极西之地，在一边大漠深处曾有一片湖泊，这湖泊历经烈日当空而不减丝毫，有人称她为幻湖。此湖水形同日月，白天为圆形，到了晚上就变成了月牙，可谓是变化莫测。其湖水清澈见底，像是平躺在沙漠里的蓝宝石一样。

有传说，得遇幻湖者，如望穿秋水，一夜悟道。也有人说，凡人欲饮幻湖水，得缘欲活千年久。总之幻湖在人间的传闻已经神话了，除此之外，没有知道幻湖里还有一株红如烈焰的花，其名更是未知。

没错，我就是这朵红花，同时我也是那绿叶。朝叶夕花，是我也是她。

在我还未修炼成人形的五百年里，这片大漠也不在是荒芜之地了，已经渐渐有了些人迹。西边草原蛮族，东边的中原王朝，不断有人在大漠出入。这片大漠自从五百年前，有一个叫老子的人类出现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

当然了，人类是很少有人可以看到我的，除非有比我修为更高的修道士。对于这种人，我一直是避而远之的，没办法，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人都说我所生长的幻湖之水长生不老，也总会有一些对此狂热的人来到这里找寻我的踪迹。

凡尘俗世，能让我沾上这么多的因果，也是我太没有把那个老头的说过的话当回事。

话说自从那老头走后，我的胆子也不断变大了，经常乘着没有人的夜里跑到沙漠边缘地带，去看一看人类的生活。沙漠不远处的草原上住着一些草原部落，他们以放牧为生。

即使草原很美，但是他们还是向往中原的生活。不过我还是觉得离自然最近的地方，生活在哪里的人也变得很自然，好像天性使然。中原的人都很喜欢有一套一套的秩序来维护王朝的稳定，也许他们不会考虑公平公正，他们只在乎整体上的稳定。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美曰其名的规矩。相反我更喜欢草原上牛羊的自由，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静。也许开辟天地的远古大神们也没有想到，人间的净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的不在简单，而越来越强弱分明，物竞天择。

一种文明的进化从来都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等级分化。草原的部落没有封建王朝强大就是内部没有组合优化，于是渴望拥有越来越好的生活。于是草原变的越来越复杂了，出现越来越多的大部落，许多偏远的小部落不断的吞并或者说是依附强大的部落，就这样草原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组织，一个让中原王朝都忌惮的联盟，在中原王朝出现六王毕四海一时，他们被叫做匈奴。

要说的是这个时期，我在草原周边游历的事情，在五百年的岁月里，我经历了许多事情，就让我们从最初说起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有一个叫达尔搭乌的小部族，就住在靠近太行山西边的草原上，他们远离草原中心地带，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们部落人数就两千左右，牛羊也就上十万头。只要上天眷顾，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大规模的饥荒。他们的族长是一个叫乌鲁克发的中年男人，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当初就是因为看见了匈奴人的野心，不愿与他们走上不归路，才把部族迁徙到偏远的太行附近。

这个小部落的族长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名叫乌克罕答。出落的婷婷玉立，有着像星星一样眼睛，月牙一般的肌肤，洁白无瑕，粉嫩透红。

最让人痴迷的是她的歌声，像是远古的梵音，简直是听着沉迷其中，乐而忘忧，闻着可以洗涤心灵，弱化邪念。

草原上出现这么一位人物，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人类的天性就是喜欢争夺和占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有这种能力的人。

孤竹草原上有一处小山坡，上面铺满了绿草，长的甚是肥嫩，这里可是放牧的绝佳场所。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离山太近。

草原人对山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可能是他们习惯了草原上的一望无际，而对于未知的山区充满了一种心理上束缚。

草原上的天空空旷而且仿佛离大地很近，乌克罕答和一个同年的小伙子一起躺在柔软的充满了泥土气息的草地上，任由微风浮动衣裙。

乌玆迪尔用他宽大手掌轻柔的抚摸着乌克罕答那头柔顺风发丝，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一股特有的香气，不断的牵动着乌滋迪尔心弦。

“我心爱的姑娘，你知道你的美丽让草原的牛羊惊讶的忘记了吃食，让雪山都快融化，我对你的爱就是千年不化的雪山，只有你才能让我改变。”

“我就喜欢你对我说这些情话，你也是心中的永远的英雄。”

两个人在草地上互相倾诉，彼此之间都感觉以后余生我陪你走。这两人原本就是一起长大的，可以说青梅竹马。而且小的时候，乌克罕答的父亲总是忙于族里的事，而且她的母亲也在她六岁的时候死于非命，从小缺乏关爱的生活中，自从有了乌玆迪尔，就特别感到有安全感。

乌玆迪尔是部族长老的儿子，小的时候看见那个总喜欢躲在父亲脚后的害羞的小姑凉时，他就发誓一定要用一生去守护她。对于从小就守护她的乌玆迪尔，她也没有接触到其他的对她这么好的男孩子，也就自然而然的留下情愫。

但是乌克罕答不知道乌玆迪尔为了守护她付出了多少，不然这个从小爱哭的小姑凉会不会又偷偷躲起来哭泣。十二岁时，乌玆迪尔就明确的告诉自己的父亲，“长大后我要娶族长家的女儿，希望您能帮我和族长商量。”

说完这句话，他父亲时常握着的乌木拐杖手不由的抖动了一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一双苍老而又睿智的盯着他，看的乌玆迪尔浑身发毛。过了良久，坐在挂着狼皮子的软木椅上的突兀茴才冷冷的说道：“你想娶乌克罕答凭什么？你不知道她可是草原最美丽的姑娘，想娶她的人多了，你凭什么就认为族长就一定会同意，会看的上你？”

被父亲问的一脸难堪的乌玆迪尔，只能默默的低下他的头，然后沉思片刻，从他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纠结。是啊，我凭什么？乌克罕答可以草原上最美的姑娘，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在不断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当中，我的脸色不断发展成苍白，既失望又难过。但一想到乌克罕答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感觉她在和你说话，好像是在埋怨自己似的。那似颦非颦的柳叶眉，就像随时都会伤心欲绝。

他猛地发现，自己中计了。一阵懊悔过后，乌玆迪尔坚定的看着自己父亲认真的说道：“父亲，如你所说乌克罕答是草原最美的姑娘，但是只有我能证明我是草原上最强勇士，是不是我就可以娶她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要向远古的大神发誓，以先祖的名义发誓，我一定要娶乌克罕答为妻，一定会成为草原上最强的勇士。”乌玆迪尔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额头上用血迹划出自己家族的图腾。

对于乌玆迪尔这一行为，突兀茴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没来及阻止就被这小子那自己的先祖和远古大神开玩笑。原本他是想让这小子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坚定，一下子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也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如果不答应他，恐怕我要和他一起让自家先祖蒙羞。一想到那小子的混蛋行为，不由的气的站起来，用手中的乌木拐杖在他的背上狠狠的抽了几下，才泄了一半的火气。“我抽死你这个不敬先祖的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为父给乌克罕答推演过了，她可能活不过25岁，你知道不知道。”

“您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不可能，一定是假的。”看着一脸不相信，惊得从地上站起来的儿子，不由气喘吁吁的坐下来。“为父确实算过了，而且她会给族里召开灾难，关于这点族长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很少让她抛头露面。”

”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丛林颜色鲜艳的蘑菇和植物，那都是有毒和危险的，不管他们有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他们阻止背其吸引人为他们放错。这是自然之道，在这世界上除了天神，没有人是没有欲望和野心，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这些突兀茴也不管儿子有没有听进去，也不看那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的儿子，长叹一声的走出了一家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