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个人去吃烤鱼了。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胃口大开、没有喝酒、青橘酸梅、家长里短、回忆满满、当下侃侃、未来满怀。
好久不见,冬天已来。
老家饭桌,鱼儿常伴。
云开月明,词不达意。
尽管我们都已各自天涯,细一想,小时候理着光头,顶着烈日,和玩伴们光着屁股在家门口那条小河石缝里摸鱼的场景就跟昨天发生一样;还有大叔,抓鱼技巧更是数一数二,他在水下呆的时间也长,不一会,小脸盆里便是活碰乱跳的鱼儿了,可惜那会没有相机,没有手机,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用心记下的,才是最好的,保存时间最长的。
喜欢吃鱼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爷爷奶奶。
爷爷年轻时的两大爱好:上山打猎、下河摸鱼。于是爸爸,两个叔叔,四个姑姑在那个物质缺乏,操心温饱的年代,在吃的方面总是比邻家伙伴要占优势。比如大叔和三姑就是因为吃了爷爷打到的鹿膏,长得比其他几个都要好。
我呢,小时候在吃的方面,爷爷奶奶更尽全力给到了最大的满足:野鸡、野猪、麂子、野兔、竹鸡、斑鸠、山鼠、泥鳅、河鱼……
尤其是河鱼,五年级、初中、高中都一路跟随,每次周日下午出发前,奶奶都会把河鱼做好,装在罐子里,让我带学校去,可以连续吃好几天都不会变坏,到下一周五回来时,奶奶又变着法的换另一种做法准备好了另一罐……
爷爷抓鱼的最早方法是徒手下水在石缝、石洞里摸鱼,后来是放网,再后来买了小电瓶打鱼机。
放学回到家,只要爷爷背上小电瓶,我便会背上小竹篓,跟着爷爷到河里去打鱼,有时是晚上,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有时是大中午,爷爷在太阳下,我在树阴里。打鱼时我俩很少说话,而且我只能跟在后面,怕惊着鱼儿。
有时能收获满满,有时收获甚微。收获满满的时候,奶奶接过竹篓说,这么多哪里吃的玩,我要搞到什么时候;收获甚微的时候,奶奶接过竹篓说,才这么点,都不够人工的。但不管怎么样,爷爷都是笑笑交接,然后走开,很少看到抬杠。
吃不玩的鱼儿,奶奶便用铁脸盆装上米糠,米糠上放上炭火,点着,再在脸盆上放上一个竹垫,放上清洁干净的鱼儿,待米糠开始冒烟时,用竹子做的圆锥形盖子盖上,第二天早上打开时,便看到金黄的带着香气鱼干了。
那是奶奶的宝贝,平常是不炒来吃的,只有我上学、逢年过节、或者家里请客、四个姑父来时才能吃到。
爷爷不仅爱去河里打鱼,他还爱自己养鱼。
老家有一口池塘,小时候早上起来,爷爷便不见了,不用问,肯定是背上竹娄去割鱼草了,池塘里的鱼儿是爷爷的宝贝,平常是不抓起来吃的,只有到过年时,在小叔的再三叨叨下,他才会找上锄头,把出水口打开,万分不舍得看着他几个儿子抓鱼。
有两次例外,一次是我考上大学的升学酒,一次是我的结婚酒,爷爷早早便做好了抓鱼的前期工作,叫爸爸动作快些,那两次的鱼儿特别大,特别肥。
时光荏苒,转眼爷爷80有几了,6月份,心心念念了几年小岛行终于成行,那几天,想起很多事,很多事。逛了爷爷想象中的天涯海角、海上观音,看到了南中国的茫茫大海,很开心,很开心。下一次来,我们再逛逛其它地儿。
所有的路都是必经之路,是出发,也是抵达。
所有的缘都是前世注定,是有期,也是无期。
不管怎样,都要热气腾腾的生活,热血澎湃的憧憬,烟花易逝的珍惜。
夜深了,睡觉去,明早起来,JUMP8Km!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三人行,可达天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