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谅解,我要与你通话你并不是要你长篇大论,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有时候,一秒钟,就足够。
可是我无论怎么说,他都坚定的认为通话要很长很长。
四面灰暗的时候,只想向他哭一场,他说,不方便,茆茆。很客套,我掉进冰窖。就是基于不能排解他总是叫我说得一清二楚,我说,如果我能说清楚,就不会难过了。
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
当我和苭苭已经没有倾斜,此消彼长的我和拭歆,好像相互都失去了耐心。
一个人把自己的重生建立在另一个之上,另一个就会有很重的负担。我体会到了,但我竭力不让自己愧疚和负担。
我居然有点想念嵇宜,我想要挑战她,挑战我战胜邪恶的能力,我一直在劝说自己,把她当成空气,但是我总是想而做不到,嵇宜的穿透力太强了,我走在街上,看到左手边的黄色墙壁脚下有一滩新鲜的呕吐物,和墙壁一样的颜色,像是放置过久的杂粮糯米粥,上面还有飞溅的污渍。一阵厌恶感袭来,然后我愣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我看到了嵇宜,看到了她不堪入目的扭动。不过,我很感谢嵇宜,她让我在困境中更加困顿,质变飞跃。
我对她有一种监视的状态,怕她做什么无法理解的事,仿佛无论她做什么都会伤害到我。我只想把她捆绑起来,让她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听着楼上的人跺脚,叫喊,却不能动弹,我何时才能冲破这个束缚,楼上的人跺脚叫喊的她,匆匆而过,和我不应该有任何的交会,可是嵇宜如一条水蛇紧紧裹缠我,不愿松开。
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我以后也许再也不会遇到和你这样人了,表面对我很温暖的样子,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歹毒,在温水中慢慢升温,我都没有挣扎的反应。谢谢你,灵感得迸发都得益于你。
我从越来越多的人口中得知嵇宜的不堪,都在心里明知,对她还是微笑,我希望总会有,她被踢踹在地上,人人都咒骂她的景象。窃窃私语,拨开一层还有一层,她是公共汽车,她是男人的玩偶,穿着有破洞的黑色丝袜,在路上扭动,真的无法入目。
比起过去无人知晓她的真面目的时候我的内心平衡多了,她贴上纯真的的面膜对所有人说她是一个会羞赧的纯情女孩,不懂得世故,不会揣摩,总是被男人伤害却一次次爬起,继续奋勇前行。
我想你是不知廉耻吧,
茆茆,不知你知道不知道,那天嵇宜自杀的时候,只是刀片轻轻碰着手腕,一滴血都没有流。
我分明看到,鲜血淋漓。
我打断她栗塬。
那不是血,是颜料和番茄汁,是有预谋的,是给我们看的。她一点也不痛苦。
嵇宜已经开始觉察出我的厌恶了,悄悄问栗塬:
茆茆怎么都不搭理我?
也许心情不好吧,连我也不怎么理。
忍不住,都已经沸腾溢出。我在情绪高涨时会赏你几句话,若是我沉闷,那还有力气去面对你这肮脏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和他真的分开了。
和哪一个?这戒指还在你手上呢。
我讥讽着回应她。
嵇宜慌张的取下,漏出了破绽,掉在地下。
怎么不扔了啊?
我不依不饶。
还是,不舍得…
说着便哭出了声。
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哭吧,
我摔门而去。
我没走出几步,想起有东西忘了拿,轻轻开门,看到嵇宜已经不再哭了,小心把地上的戒指捡起,用袖口擦拭,装进口袋里,等她的动作都完成我才走进去,取了东西就径直出门,不看她一眼。
我期待你的下一个战利品。
我到底有没有不顾一切爱一个人呢,向来都是平淡。很多人对爱并不是刻骨的,不过是当作一件任务来完成。
和拭歆见面越来越少了,我想象不出他的变化,只还记得那些历历在目的新鲜的矛盾。
我不想见他,他也许想见我但被我一次次怒视吓得不敢靠近。
茆茆,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我对你那么好。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呢?
吃饭之前我都问你一下吃没吃你有吗?我在吃饭的时候给你夹菜你有吗?我支持你的喜好你有吗?我感冒,咳嗽你注意过吗?我的胃疼了好几天了你问候过吗?
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刻给你灵魂的安放你有吗?在你发泄怒气的时候我默默倾听你有吗?我难过的时候你注意过吗?心痛好几天了你知道吗?
你何必这样计较。
橙红色,纯白的细丝,
翻炒。
同样的食材,苭苭可以炒出不同的味道。多加一点白砂糖,抑或多放一些米醋,酸甜的平衡,自如掌握。
黄油,鸡蛋,软化,打发。轻盈的泡沫,进入烤箱,走出来就是蓬松的,绵软的,不可言说的味道。抑或还有松脆的黄油的甜腻的香。
我会把青色的海苔平铺在竹简上,一层冒着热气的糯米饭,滴几滴白醋,撒上鸡肉松,香肠丁,在铺上绿色黄瓜,橙色胡萝卜,卷起美味。
烘焙,手掌翻飞,听天空之城的音乐。我很幸福。
假期终是又过去了,有的人我不想别离,有的人我不想相见,还有一些人,你们存在,不存在,我都不会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