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选择,开篇我想从《诗经》开始。
作为中国古典诗歌鼻祖式的存在,《诗经》一经问世便享有盛名。且不用论两三千年的儒家文化的浸润下,作为全体中国人的师者的孔子的大力推崇,更不用说贵为“物镜”之一的《诗经》早已成为读书人的“高考”备考科目了。每每翻起《诗经》,即可从中窥见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喜悦与哀愁,失意与欣悦都一一从文字中走来。如果阅读时恰好又与此刻个人的心境相契合,更是令人欲罢而不能,立时心会神交,如获良知,又如何不掩卷叹息呢?
今天想给你读的是《国风·周南·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汉广》总能引发我无限的哀愁。如果用一句话来说出本诗的题旨,无非四个字而已:爱而不得。我们能够通过阅读领略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位年轻的樵夫面对隔水而立的一位女子,低吟出内心的热切且迂回的祈望。
开头就说,南方有一棵高大的乔木,奈何我不能暂栖其下,因为啊,那棵树本不属于我。这里要清楚的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当说出“不可休思”之时的那一刻,就是在婉转地告诉你,我心中是渴望的,就像一个孩童面对美味的糕点垂涎三尺却只能幽幽地说一句:可是我却无法品尝啊!
樵夫为何要说出这一棵乔木呢?为了休息?显然不是如此的,这就是《诗经》手法的高妙之处了,下一句才是关键:汉水畔有一位女子,她是如此的美丽,我也想去追求她,可惜啊,她和那棵树一样,我也不能够追求。樵夫的内心是多么的细腻深沉啊!那女子和乔木都一样的亭立在我的面前心内,却都一样的不能为我所有,有的只是心中的无法言说的伤痛罢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樵夫没说,我们却可以推测一二,无非是眼前的烟波弥漫,浩荡奔流的汉水啊!这汉水是什么?是身份的巨大悬殊,是贫富的截然不同,是身形的霄壤之别......我们也不能推根究底,但是那一定如眼前的汉水一样,足以让年轻的樵夫只能面对这烟波雾霭悲叹惆怅,连济水横渡的勇气也没有。
可是人呐,总是和动物不同的。缺少在异性面前展示的勇气,可还有着一颗未死的心,不灭的情。
这个年轻的人儿,开始了他的幻想,幻想着这个女子竟然嫁给了自己。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一定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吧,她一定是眉目含情地奔向我的,而我再也不用顾忌所谓的世俗的沟壑了,我一定要赶紧喂饱我的马儿,驾着它一起去迎接我心爱的姑娘。此刻彷佛我也听到了身边的一片欢腾了,亲友的祝福,爆竹的喧闹已在耳畔萦绕了
然而,身边有的只有汉水仍是不停息地向前奔流,六区的还有他那浮光掠影般的幻想。他也只能空自面对这一派长流,暗自惆怅。
这样的情景,我想大多数的人们都有过相似的经历。在年轻的岁月里,我们也曾思慕过一个人,我们时时刻刻关注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我们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又唯恐她会发现,只因为各种各样的差距让我们望而却步。
其实,有时候我也暗想,像樵夫一样也未尝不可的。有些感情本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亲近的,有时候得到了本不属于自己的反而会患得患失起来了。
我们不应自怨自艾,也无需过度忧伤,就这样的安静地立于汉水之畔,或许得不到才可以以永恒。
我们怀着这美丽初见时悸动的心,把一次美丽的心动,潜藏于内心深处,留作一生的怀想,也未尝不可,在人生的每一寒冬时节,一个人静静回忆,并用这番回忆去温暖每一个寒冷的日子,但凡想起,还能够嘴角含笑感恩于那场汉水畔的邂逅,足以!
如我与你!
满目星河久,一枕清梦长!